“圈养？野兽吗？呵呵，我已经和死了没有区别了。”

莫清歌喃喃低声自语：“我已经不是我了。”

每一个字都是悲伤，悲情，都是压抑，都是无所谓了。缓缓的一阵脚步声，又走上来一个穿着道袍，神情严肃，怒光迥然，却浑身散发着强势的老者。他站在那里，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莫清歌，似乎对于他的不听话，很是不满。那老天师，恭敬的对老者一礼：“大长老，我已经在劝了，他会想明白的。”

大长老？天道宗大长老博轻鸿？许尽欢双眼眯起，泛起寒光。“清歌，当初你既然决定成为天道宗战神，就应该想明白了，怎么到现在关键时时刻犯糊涂。还是放过自己的好，不然受罪的也只会是你自己。你即将成为我天道宗的战神，你会受万人敬仰，膜拜。你将是我天道宗的神话，会是整个江湖的神话。”

大长老伸开双臂说的慷慨激昂，仿佛已经看见了天道宗受万人朝拜，人们如敬仰天神般的眼眸。“哈哈，哈哈哈”，大长老笑的有些疯狂，双眼里都是欲望与权力巅峰上再创辉煌的荣耀感。许尽欢眼眸冷厉的看着他，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一刀结果了他。半晌听不见莫清歌有一点动静，一心都在鼓弄地上的古琴。大长老眼眸一冷，对莫清歌的方反应很是不舒服。“清歌，你为天道宗做的一切，天道宗不会亏待你。虽然你可能会变得……，可是天道宗会永远记住你对天道宗做的贡献。只要你在群雄宴上吃下神丹，你就是我天道宗真正的战神，我保证，整个天道宗会以你为荣的。”

“呵呵呵呵”，莫清歌低沉轻笑。这一声笑，苍凉无比，嘲讽无比。那天师怕大长老生气，立马道：“大长老，清歌他已经不太认人了，可能没认出您，也可能他在想到了什么，在笑别的事情，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不认人？哼！他还没吃下最后的神丹，对于天天来看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他就是故意的。““砰！”

一掌挥出。莫清歌被后背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又快速被身上的铁链把他拉回原来的地方。“呕！”

一口鲜血吐出。他眼睛里的黑瞳更大了，几乎看不见白色，手指甲也变得更加尖锐。许尽欢在大石头后，心脏不断抽痛，拳头握紧，双眼染上一丝猩红。天道宗大长老是吗？？看来这段时间他没少折磨清歌，该死！博轻鸿是吗？她记住了。那天师看见莫清歌吐血，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并未多看一眼。而是对大长老道：“后日就是群雄宴了，群雄宴后，他将不认人，没有自己的思想，除杀人时，一般都如行尸走肉般，大长老你现在何必跟他较劲。”

许尽欢手掌一片鲜红，嘴里腥味泛起。这天道宗，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呵呵呵”，倏然莫清歌再次笑了，他一双黑瞳，歪着头看向大长老。“万人敬仰？膜拜？虚伪。”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

大长老怒了，指着莫清歌。“呵呵”莫清歌笑的依然满眼讽刺的看着他。“有什么用？不是我想要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不想当战神，你们会放过我吗？利用我，满足你们自己的贪心。说的那么好听，为了大义，为了宗门。呵呵，骗子，都是为了你们自己。”

莫清歌的话不连贯，大长老却句句听得懂，都是在讽刺他。被揭穿私心后，恼怒非常。“砰！”

又是一掌。莫清歌趴在地上，看着手脚上粗大的铁链，即使他再愤怒，可也挣脱不开。那老天师蹙了蹙眉：“清歌，你少说两句吧。”

“呵呵！”

大长老对这个呵呵，咬紧了牙齿，似乎这就是莫清歌对他的挑衅。“我知道让你成为战神，你一时间很难接受，可是这也是你的荣耀，是宗门对你的信任。天道宗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要什么有什么，别人谁见了你不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少主。你风光了这么多年，现在天道宗有难了，需要你了，你作为少主理应身先士卒。为宗门的未来与前途做出贡献。这是你应该做的，莫清歌。”

大长老似乎很是执着说服莫清歌，让他心甘情愿成为战神，心甘情愿乖乖听话，心甘情愿成为天道宗的杀人傀儡。“哈哈哈哈，天道宗养我多年？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战神之体，天道宗的秘术。你们会注意我的存在吗？哈哈哈哈哈哈！”

莫清歌笑的癫狂，笑的让人汗毛竖起，双眼里已经一点眼白都没有了。一双眼眸里，是说不出的寒意，让那老天师，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许尽欢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天道宗，天道宗，该死，都该死！用养育之恩，用道德，用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困住莫清歌，成为战神之体。他有的选择吗？？没有，他从来没有选择。他若不同意，他们也会用武力逼他就范。卑鄙无耻的天道宗，贪婪虚伪的大长老，助纣为虐的天师堂。陆一航当时说什么莫清歌是自愿成为战神，什么自愿，应该是莫清歌为了保护陆一航而骗他才那么说的。以陆一航的性子，以他跟陆一航之间的情意，他是怕陆一航不顾一切来救他，怕他搭上性命。许尽欢咬着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莫清歌这个傻子啊，把别人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有为自己打算。他那个人，看着冷若冰霜不太好亲近，可是一旦走进他的心，他会把心拨开给你看。他就是个傻子。一个大傻子。老天师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劝谁，不知道该说什么。大长老则的一双眼睛狠狠瞪着莫清歌，似较劲般，似乎在等莫清歌妥协，在等他先开口。老天师搓搓手：“那个……我去外面那看看。”

那老天师走了，大长老与莫清歌一人较着劲。“哎！”

倏然莫清歌声音低低自嘲一笑。“三天后大宴上我会吃下神丹的，会让你们如愿的。”

莫清歌放弃了，他已经如此模样还抵抗什么呢？没有意义。莫清歌话落，低下头，再次把心思都放在古琴上，似乎不想在跟大长老说一个字。双手颤抖着擦掉古琴上他刚才喷出的鲜血，擦的小心翼翼，一双眸子再次空洞起来，里面连不甘都没有了。许尽欢看着那古琴，想起他们曾经在她的擎苍小院杏花树下琴箫合奏。眼中再次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