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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叶下洞庭江南曲、原来故人居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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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没人知道小侯爷的下落,他就好像突然在长安城中消失了一样……不见了!……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这首诗是上官婉儿的作品,当她在少陵塬上的园林中写下这首名垂千古的诗篇时,不知她是怎样的心境?少陵塬,当初唐浪破获四大神女被杀案,和李秀臣斗智斗勇的地方。如今这片美轮美奂的园林,上官婉儿已经很久没来了。倒不是因为这里死了人,其实在富贵人家的产业里,死几个人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只因为冬日里草木凋敝,没有太多观赏景致的价值,所以这里的冬天也是安静得很。很多人不知道,在权贵家的园林中,都有一群人专门负责花木的培养修剪。这些人并不是粗使下人,而是需要有伺候花木的手艺才行。尤其是上官婉儿园林里的花木总管和管事,因为主人志趣高雅,他们处理花木时就要有很高的水准。不然就会弄出恶俗之极的东西,让主人不喜。这片园林靠北的偏僻之处,因为院墙高耸隔绝了北风,所以在墙根下修建了一片培植花木的暖棚。暖棚里冬天的时候会点上炭火地龙,种植一些水仙之类冬日里能欣赏的花,还有好多品种的鲜花,也要在暖棚里育苗。……在这样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当一位花木管事走出暖棚,拍打着手上的尘土之时,他的身体猛然僵住!院子里有一个亭子,不是雕梁画栋但是修得很大,作为夏天工人乘凉之用,此时棚子里正坐着一个人。“是不是很奇怪,我一下就找到你了?”

当这个人转过头说出了这句话,那位花木总管的眼神,刹那间便阴冷了下来。这位总管佝偻着身体,瘦小枯干,脸上肤色黧黑,满面都是皱纹。他正是那位以驯养毒蛇为生,屡次作案的蛇王!而四平八稳坐在亭子里,正静静看向他的那个人。衣着干净利落,面容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竟然正是唐浪……唐惊澜!“真是神了,”蛇王目光闪动,身子微微向后一撤,靠在了身后的房门上。他摇着头叹息道:“真有你的,居然我藏在这里,你也能找到?”

“其实一点不难。”

唐浪笑着摇摇头站起来,把身上披着的貂裘放在凳子上,一步步走了出来。院子里是松软的泥土,上面还有栽种花木后留下来的垄沟,干燥的落叶在唐浪的脚下“唰唰”作响。当唐浪在庭院中间站定之后,他摇头说道:“可能对你这样脑筋不灵的家伙来说是很困难的事,但只要静下来想一想,要逮住你也没什么难的。”

“你前天晚上用上千条毒蛇袭击我,还记不记得?”

唐浪一边审视着蛇王一边说道:“那是在安仁坊……一千多条蛇,你当然不可能在街道上赶着它们过来。”

“因为那些蛇不仅数量太多,容易被人发现,而且这个季节天寒地冻,那些蛇走到一半就会冻僵了。”

“所以你应该是用箱子装运,并且还要在路上做好保温,以便让毒蛇保持活性。要用箱子的话,得要四个大箱子才能装得下吧?”

“因此你还需要一辆马车,”唐浪淡淡地说道:“长安城在日落之后敲响暮鼓,每一个坊都会关闭坊门,禁止行人出入,这样既是为了防火,也是为了防盗。”

“所以入夜之后把门一关,长安城内一百零八坊,就成了一百零八个独立的小城。”

“在那时,只有达官贵人的车马或是执行任务的捕快公人,才能在各坊之间的道路上通行。”

“你那辆马车,在进出丘神绩的安仁坊时,或许不会被人主意。毕竟安仁坊里当天发生了两件凶杀案,死了六个人,所以贵人的车马来去并不稀奇,你也可以随便编个理由。”

“可是你出入自己这一坊的坊门时,负责看守坊门的官吏却一定知道,这辆马车是出自谁的家。”

蛇王听到这句话便是一皱眉,向着唐浪怒道:“所以你就把长安城一百零八坊,所有看守坊门的官吏全都问了一遍?”

“怎么可能那么麻烦?”

唐浪戏谑地笑着摇头道:“这么说你都听不懂……死脑筋!”

“在安仁坊丘神绩的家门前,你一下子就撂下了一千条死蛇,长安城里有几个地方,能放下这么多毒蛇?”

“你要养着它们,除了喂养蛇粮之外,还要在草木茂盛,虫类和鼠类最多的时节出去牧蛇。”

“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在捕杀中得到锻炼,随时保持凶猛和灵活……”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听到这里时,那个蛇王心中不由得暗自愤怒!他心说,这些事都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有好多的技巧都是世代传承而来,怎么这个小贼,却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唐浪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他继续说道:“因此你潜伏在长安城里,需要大片无人的草地树林用来牧蛇,在长安城中有这么大片林木的坊市可没几个吧?”

“所以我只要把这些有大片园林的坊市挑出来,向看守坊门的官吏一问就知道了。”

“当我听到你们这一坊的看门人说,前天入夜时分,有一辆上官女史家的马车出去,然后到午夜时分才回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藏在这儿了。”

“因为上官婉儿并没有住在这里,这一点我知道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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