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梳理一遍。待会儿你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采苓怎么会现在还不行?她记得她下在糕里面的蒙汗药并没有那么重的药性,只是迟上两个时辰方才会醒罢了。现在都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了,难道采苓也出了事?“嗯,奴婢服侍您更衣。”
香梨利索的将苏琦罗身上的粉紫色宫装脱下,扔进了一个黑色布包之中藏在了床底之下。随后替苏琦罗换上了银白底色翠纹织锦苏缎长裙,即淡雅脱俗,又不失身份。更是细心的端来清水,将苏琦罗面容上的所有掩饰尽数拭去,恢复原本能面赛芙蓉的琼姿花貌。香梨知晓苏琦罗此时必然是满肚子疑问,因着在替苏琦罗梳洗的同时,也利落的将所有事情倾吐而出:“奴婢见小姐还未回来,恰好到了送膳食的时间,奴婢怕会被人发现你并不在宫中,因而对外面的人说你还在歇息,不曾起身。为了提高可信度,奴婢便扮了小姐的模样躺在床上,想着掩人耳目。”
“嗯,你做的不错。”
苏琦罗颇为欣赏的点点头,香梨在自己英明的教导下终于是精明了一些。“至于采苓,昨个儿她拿了小姐你赏赐给她的玫瑰糕来奴婢的屋子里,奴婢一听是小姐你赏的,便猜测里头是否下了药。因而,奴婢不敢冒险,借着饮茶巧妙的避开了,而且奴婢还怕她会不吃这糕,所以在茶水中也下了药。现在看来,采苓应该是茶与糕都吃了,方才会沉睡至今不曾醒来。”
苏琦罗一听,不由得有些乐了,这会儿还真的是误打误撞,巧了。不过也正因此,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御书房。南宫玄紧抿薄唇,满脸冰霜的听着面前的侍卫俯身半跪在地的恭敬回报后宫中的异动。“禀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属下等人分别在冷宫附近,御膳房门旁还有南门旁蹲点,果不其然看见了苏昭仪与其婢女换上了宫女装,鬼鬼祟祟的半夜趁侍卫交班的时辰从冷宫蒙混出来。因着您特意吩咐,属下等人不得打草惊蛇,方才让苏昭仪等人顺利到达御膳房。”
“然后呢?”
南宫玄以手支颔,另一只手百般聊赖那般轻敲着桌子,冰凉的眸子满是不耐。“她与侍女皆是藏身与马车底下,由此不难猜测出苏昭仪目的,便是为了借机蒙混脱逃出宫。可不知为何,忽的苏昭仪从马车底下翻滚出来,神色匆匆的奔跑而去,其婢女自也是紧跟其后。但最后去的地方,却是大为不同。苏昭仪竟是一路狂奔到了国师大人的住所,而其婢女则是趁乱回了冷宫。”
苏琦罗去了箫云奚那里?听闻此言,那双冰凉入骨的眸子里终于闪现了几丝兴趣以及颇为复杂的思绪,那么先前在箫云奚床前有些突兀的宫女,那便是苏琦罗了吧?怪不得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因竟是出在这里。“那苏昭仪,最后可是回了冷宫?”
“是。”
“哼,算她识趣。”
南宫玄冷哼一声,浑身上下散发的冰凉气息更是森寒,仿似若是知晓苏琦罗最后没有乖乖回去冷宫,那么下一刻,她便会是成为一具尸体。“行了,你们且退下吧。”
南宫玄大手一挥,将一众人等退下,而后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往冷宫方向而去。“往下一点,往下一点。”
苏琦罗斜倚在贵妃椅上,水灵灵的杏眸微闭,倩容满是惬意之色。“今个儿可真是累死我了,下回还是要看准了,再折腾。像今天,白忙活了。”
苏琦罗一边享受着香梨精妙的按摩手法,舒缓因着劳累过度和精神紧绷而至的筋骨酸疼。“下回?想要什么时候?”
素不料,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忽然闯入,扰了苏琦罗方才才松缓下来的心神。“不妨告诉本皇,本皇好提前给你打开宫门。”
苏琦罗惊得一下子瞪大双眸,唰啦一下从贵妃椅上起身,“南宫玄?”
之前在自己身后,不是香梨吗?怎么这回……微微低头,便发现香梨已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下意识地抬眸瞧了瞧窗外,残阳已没,天幕似是一下被浓墨所覆盖,漆黑无比。这么晚了,他过来干嘛?!“你在说些什么?”
南宫玄似话有所指,苏琦罗不由得“咯噔”一下,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难不成今天她想要逃出皇宫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还是说,在箫云奚那儿的时候,他便认出了她?“呵呵。”
南宫玄凉唇一勾,邪肆一笑,接着道:“这么辛苦的到御膳房,还是大费周章的躲在马车底下,多累啊。”
!!南宫玄竟然知道?难道她早就被人盯上了?难怪今天早上,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着她。“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这事应该就比较容易过去了吧?毕竟她现在可是十分安好的处在冷宫之中,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离开过冷宫。可是苏琦罗再一次忘了,她已经不再是凡事力求证据的刑警,这儿也不是法治社会,而是君权至上的人治社会。“不承认?”
南宫玄挑挑眉,骨节分明的手请扬,勾住苏琦罗的下巴,逼她抬眸与他对视。“没有做过的事,怎么承认?”
苏琦罗略带心虚的转移了视线,侧对着南宫玄。若是今日之前,她倒是不惧与南宫玄正视争辩。而自今日箫云奚身受重伤,而她为了他放弃了出宫一事,她便有些明了,自己的心意。既然心属他人,现如今面对南宫玄,这个名义上自己的夫君,总是觉得很是怪异,已无法再坦然面对。上一次她与南宫玄之间,乃是她无法阻止的事情。但从今日起,她便不会再让南宫玄近她身半步。经此一想,苏琦罗下意识的离南宫玄远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