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琦罗的“垂死挣扎”,南宫钰仅仅是眸光闪烁了一下,不以为然:“若是内贼根本就不只有一个,而你们串通好,演了出大戏给本王看,从而取得了本王的信任,且还能获取其间更重要的军机。这可比一个探子值钱多了啊。”
苏琦罗抿了抿唇,反问道:“你觉着,我有什么动机只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月海国的人,那么你可有抓我与月海国私下来往的证据?更有没有抓到我将你们的军机泄露给月海国的消息?!明盛国输与赢与我何关?!分明便是你在帐篷之中说话无所顾忌,这才令我无意听到,这也要怪我吗!?”
“是啊,明盛国输与赢与你无关,那你为何如此好心要替本王将那内贼抓出?!”
南宫钰顺着她的话,细想了一番,眸光更是闪烁不停,似是有那么一些道理,但仍是说不通。“不要告诉本王,你如此积极尽心竭力是因了皇兄的关系。”
苏琦罗想要说出口的话猛然的被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莫名的觉着喉头一紧,竟是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好了。“呵,若你真心为了皇兄,那又何必费尽心思逃离皇兄身边。”
南宫钰刚说完,便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止不住的嘲笑。苏琦罗抿了抿唇,眸光复杂。她不想再看见草菅人命,不想再看见鲜血直流,更不想,民不聊生。可是,他信吗?在她眼里,无论哪国的子民,皆都是人。人命不该如此轻贱,活着便一切都有可能。“是,这是你皇兄的江山,他的子民,我不愿再看见,在口赤镇上发生的那一幕,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一句话。”
苏琦罗知晓南宫钰定然不会相信她的那套说辞,便也只好借了南宫玄的名义。话音落,还从腰间将拿一直挂在身上的埙给取了下来,见到那曾熟悉无比的埙,更重要的还是埙身上挂着的东西,南宫钰那原本讥讽的笑意顿时凝在了嘴边,慢慢的给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慎重以及复杂的眸光。他可以不相信苏琦罗的说辞,但他却是不能装作看不见这个信物。既然皇兄将这个给了她,那最起码证明她是可以相信的吧?!南宫钰不是选择相信苏琦罗,而是选择相信南宫玄。只是他明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眸光仍是闪烁着莫测的光芒,半信半疑,开口道:“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本王且信你一回。若是你无法如你所说,那你便就在大军关俘虏的地方待到战争结束吧。”
“可以。”
苏琦罗自信满满,抓贼这种事情可是她的老本行,她倒是不相信,自己穿越一回便会这般无用了。其实南宫钰也并没有对苏琦罗存了多少希望,不过是想寻个机会将她关起来,直到可以将她平安交给皇兄为止。而不是像之前那般,跟南宫琳儿一道胡闹闯祸。不曾想,苏琦罗却是细细地过问了这一件事,还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都问的很是详细,给他一种很是奇异的感觉。像是在……审犯人!?“你最好是将所有的细节都与我讲一遍,这样我才好对症下药。”
偏偏苏琦罗却又摆出一副一本正经严肃模样,又十足很有道理的模样,让他想要不配合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愧疚。“若是按你所说,这一次的行动是秘密的,兵营之中的人也只知你出去,而不知你要作甚。且你带出去的皆是最精锐的骑兵,也便是你的心腹,自是不可能泄露。那么,喂养马的那些兵卒,你们可留意过了?!”
“按理来说,能知晓我军多少人数,且还能听到此次偷袭行动的,便都会认为乃是有一定官阶的内贼,方才能更接近军机之处。可若是如你说的,喂养马匹的伙夫……”南宫钰忽的眼前一亮,这一点他倒真的是疏忽了。苏琦罗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有了怀疑对象,又能悄然的处理而不至于动摇了军心,这便就好办了许多了。“原来你也不是没有一点头脑的啊,像那些个闺阁小姐一样,只懂得绣花。”
南宫钰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番夸赞会让苏琦罗开心,还有些怕她得意忘形,毕竟自己可是很少开口夸人的,正打算开口告诫几句,却偶然瞧了苏琦罗那满脸不屑的神情,还隐隐的翻了下白眼。“本王好心夸赞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南宫钰不悦的挑了挑眉,真是的,皇兄怎么会喜欢这个一个坏脾气的女人,狂妄自大骄傲还意气冲动,若非样子还过得去,比后宫的那些歪瓜裂枣好看点,还真的不知道哪里好了。“谢将军夸赞。”
苏琦罗也不想跟南宫钰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便十分配合加敷衍的道了声谢,“这下知道了我的价值吧,不用关小黑屋了吧?”
“哼。”
南宫钰冷哼一声,高高扬首,世家贵公子加之皇亲国戚的矜贵之气瞬时而出,“这还不一定有结果呢,还得看你的表现了。”
嘴上虽说这般淡然,云淡风轻,但南宫钰那情不自禁的加快的步伐,还是泄露了他的着急。苏琦罗瞧着便是觉着好笑,不过也却是,这探子倒也是精明,能准确的知晓消息只余还懂得误导视线,让人虽然知晓有内贼,但却是抓不准,一个不慎还容易引得军心大乱,若是此时被有心人煽风点火,只怕还未开战,便就内讧了。士气低落,打仗必然会输。自己若是想要赶紧结束这场战争,于情于理于局势而言,她都理应帮助南宫钰,取得胜利。且舜岚国这般狂妄自大,是时候要踢破他们的城门,教化一下他们,教教他们如何在世为人,必得善良的道理了。苏琦罗越想,越觉着自己不由得伟大了起来,将心底的那点小心思自欺欺人的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