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一喜,连忙道:“多谢皇上关怀!”
她站起身,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酒酒已搬来凳子,苏乐坐在一旁。都怪她一时疏忽,不小心被苏琦罗摆了一道,想不到这蹄子还有这样的心机,真是不可貌相。酒酒适时接过木云手里的汤药,上前一步:“娘娘,这药再不吃就凉了,失了药性就不好了。”
苏琦罗淡淡瞥了一眼,“你先放那吧!”
“是。”
酒酒答应一声,将药碗放在桌子上,退至一旁。而苏乐,见没她的事了,知道再呆下去也是多余,连忙起身,温和道:“妹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张太医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妹妹,本宫也就放心了。”
苏琦罗歪着头,支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苏乐,微微一点头,见皇后要走,连忙起身行礼。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她本以为,乔子晟会好好惩罚苏乐的,可没曾想苏乐的嘴皮子那么厉害,转危为安,她但是小瞧她了。“快喝药,想什么呢?”
乔子晟亲自端起药碗,吹了吹,递给苏琦罗。苏琦罗接过,搅动了几下,却不急着喝。她轻垂着眼眸,似乎心事重重,头上的金步摇垂了下来,落在眉间,只觉得冰冰凉的,时间久了和面上的温度也没什么不同,似乎暖热了一般。许久,苏琦罗抬头望向乔子晟,眸光忐忑不安,她轻咬唇,似乎很挣扎的想着什么,眸光一紧一缩,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伤心道:“皇上,您放了我吧……”“琦罗,你在说什么?!”
乔子晟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琦罗,周身的气息仿佛凝固下来,窒息的可怕。苏琦罗抽泣一声,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清泪缓缓从美眸中流出来,滑过脸上的红疙瘩,我见犹怜。即便她脸上很可怕,可哭起来还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她身上的气质,和容貌没有半点关系,即便毁了容,可随着岁月的沉淀,只会越来越有魅力。“皇上,我如今……面容已毁,若是再嫁给皇上,只会被人笑话,琦罗身似蒲柳,实在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还不如让琦罗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罢了……”说到最后,苏琦罗一进来泣不成声,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下一秒便会自尽似的。可苏琦罗知道,此时此刻,乔子晟最吃的就是这一套了,她若是表现的无所谓,那乔子晟也就无所谓了。以退为进,她玩的很好。乔子晟一时不该从哪里说,手忙脚乱的把苏琦罗抱在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一针心疼。“傻瓜,朕不会怪你,也不会不要你,圣旨已下,当然没有再收回的余地,琦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只要你!”
靠!!苏琦罗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可她面上,仍然一副担心的模样,挣扎着从乔子晟怀里抬起头来,忐忑开口:“即便皇上不介意,可我过不了心里的坎,若是外人议论起来,无疑对我造成二次伤害,皇上,您说是不是?”
乔子晟没说话,眉头微微皱着,显然,他在思索苏琦罗的话。他能看出来,苏琦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安分,她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说着话也会突然走神,实在可疑。苏琦罗又继续道:“皇上真的喜欢我吗……”“自然。”
乔子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苏琦罗咬唇,沉吟了片刻,“皇上,若您真的喜欢我,可否等我的伤痊愈了再嫁给你……”她的话意犹未尽,故意没说完,但乔子晟已经明白了。他皱眉,面色冷了几分,眼里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再有三日,南宫钰就抵达京城了,可三日时间,苏琦罗的伤肯定好不了,看南宫钰的意思,他在宫里想必要住上一段时间,这正好和他们大婚的时间相吻合,若是苏琦罗和南宫钰里应外合,还真有可能跑掉。可是话说回来,苏琦罗失去记忆,她不记得南宫钰,又怎会乖乖的跟他走?“皇上在想什么?”
苏琦罗伸出细白的小手,轻抚乔子晟隆起的额头。她的手冰凉凉的,像流水一样从面上滑落,乔子晟心里一动,握住苏琦罗的手,轻柔的落下一吻,声音柔软的像羽毛一般:“既如此,那朕便听你一言,你放心,朕定让太医治好你的脸,绝不会白璧微瑕,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朕,如何?”
“好。”
苏琦罗轻轻点头,眼里有泪花闪动。正温情着,裴公公从外面进来,恭敬道:“皇上,右相大人已在御书房等候,请您过去呢。”
“朕知道了。”
乔子晟站起身来,瞧着一旁还未喝的药,轻言道:“快把药喝了,傍晚时分,张太医会来给你把脉的。”
苏琦罗下了床,盈盈跪下:“恭送皇上。”
乔子晟转身离去。酒酒走上前来,捧起药碗:“小姐,这药都有些凉了,要不奴婢再去热热吧。”
“不用了。”
苏琦罗拒绝,接过药碗看了几眼,对酒酒吩咐道:“这药太苦了,你去给我拿几颗蜜饯来吧!”
“是。”
酒酒点头,转身走进内间。而苏琦罗,她朝四周看了一眼,趁没有人在,翻手把药倒进盆景里。只要她的伤口没有痊愈,乔子晟就不会娶她,这是方才乔子晟亲口说的。她自然知道乔子晟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才故意提出离开,他当然不会同意,便只好退而求其次,等她脸上的伤好了,他们再成亲。不管结果如何,现在能够松口气了。酒酒端了蜜饯出来,就见苏琦罗拿着手帕擦拭嘴角,连忙道:“小姐,您把药喝了?”
苏琦罗没说话,连忙抓了几颗蜜饯舔进嘴里,这才点点头。酒酒也没起疑心,只道:“小姐身子弱,再去床上睡一会吧,奴婢去把晚上的药也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