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见她的情绪真的有点要失控的意思,赶紧安慰:【不要这么悲观呀!其实下雨已经比酷暑好很多了,而且等这场雨过后,山里一定会有许多蘑菇呢,到时候在咱们就可以一起采蘑菇啦,你喜不喜欢喝蘑菇汤?】系统满嘴离不开植物,林月婵已经习惯了,可无论它怎么安慰,这身体上的疲劳是不能抵消的,林月婵根本不理它。什么蘑菇不蘑菇的,要是受了这么多苦,最后竟然只有蘑菇,那只会让她觉得更悲惨更难过。按照林城锋说的,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大道走,不得不说总是负责探路的二虎叔和陈庆,这对方向把握可真不一般,明明他们这个队伍独自在山中数日,可出来后竟然也直接就能找到大路的方向。林月婵站在路边,甚至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好像他们从空无一人的世外之地来到了充满了人间烟火的路上。不得不说,这大路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安心,虽说路上一样的泥泞,可对他们来说已经比山上的地好好很多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这下雨的天气依然环境恶劣,但至少他们赶路的方向还在。尤其是走了半个时辰后,他们渐渐的追上了前面的一部分难民。这些难民零零散散的,甚至不能称之为一只难民队伍,只能说他们都走在这条大路上,断断续续的看着像是不少难民。林月婵瞧着,所有人也都是冒雨赶路,这些人甚至连一把伞都没有,也没有能遮盖在身上的东西。她抬头,刚好看到一个难民也抬起头,张大嘴接这天上落下的雨水,就这样直接吞咽当做水一样喝。林月婵发觉,明明他们都一样走在这条路上,可有些难民却好像已经失去目的地了,他们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里走着,并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好像也不在乎了。相反的就是他们的队伍,虽然大家一样狼狈,但前进的方向和速度很坚定,能感受到他们想要抵达下一个休息点的冲劲。“哎哎,前边在闹什么?”
林月婵听到大哥的声音,抬头往前面看,但他说的位置有点远,林月婵的身高不是很够。她有些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硕踮起脚:“好像是有难民打起来了,没事,咱们躲着点走。”
整个队伍都避开了在路上厮打的人,林月婵走过的时候,看到他们似乎是在争抢一袋子东西。“那是俺的口粮,你放开!”
她听到这么一句,便意识到了,看来是有人趁火打劫,想要抢旁人的口粮。这两个难民连扭打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力气,只是在雨中无力的争抢,显得十分迟钝,最后双双滚在官道的泥土地上。林月婵在心中叹气,这灾荒不仅是磋磨人的身体,更是对人精神上存在更大的考验,这逃荒路上百般艰难,每个人都并不好过,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能保持住人性的又有多少呢?都不过是没有选择的人罢了。他们也无力去管别人,全身湿透,衣裳比平时厚重,湿乎乎的包裹在身上,让人全身都不舒服。每个人都是落水狗一样的狼狈,本来林城锋的打算是让大家装得像一些,可如今在这雨中,就算不故意,看起来也十成十的是在逃难。他们艰难赶路,却不知道下山之后,他们的山洞迎来了另一批人。黑衣人站在山洞入口处,为首带着斗笠的人环顾四周,已经有其他的人去里面查探,不多时便出来禀告。“这里有很多人停留过的痕迹,人数不少,走了大概有快一个时辰。”
戴斗笠的男人点点头:“知道了,无妨,八成是逃难的难民,路过这里便都进来躲雨,不必管,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林月婵本以为,能从大雨边城中雨,说不定等他们上路走一阵子,这雨就能慢慢停了。结果是她太天真,能坚持下了这么多日的大雨,什么雨停,想都不要想。她被油布保护得不错,身上几乎没怎么湿,忽然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停下,弯腰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在她发愣的眼神中继续光着脚赶路。林月婵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其实也能感觉到有些湿了,只是暂时还没有湿透,旁人的鞋子基本跟身上的衣裳一样,已经透得不能再透了。她不过是脚步顿了顿,林萧氏就发现了:“怎么了?”
林月婵道:“娘,我觉得这么下去鞋子可能要湿透了,我想用油布把鞋子裹上。”
脚要是不舒服,那全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更不用说他们还是在赶路,林月婵觉得脚下太重要,宁可将身上的油布裁开,只要能把鞋子包上就行。“行,娘帮你!”
林萧氏从行李中找出剪刀,还跟人借了两把,跟林月婵边走边剪油布。“娘在,咱们尽量多剪一些吧,给大火也分一分,尤其是小孩子女孩子,这脚下一直这样沾水着凉,日后只怕是要遭罪。”
林萧氏叹了一句,说林月婵心善。她手上做活很离开,就算是一边走着,这用剪刀裁油布的速度也是飞快,而且形状特别规整。林月婵跟林野虽然也拿着剪刀,但基本就只有打下手的份,根本插不上手。最让林月婵无语的是,她觉得林野好像手工都比自己利索,她是不是有点太废了?虽说她的人生目标就是能过上咸鱼躺平的悠闲人生,但不想做是一回事,什么事都被人比下去那就是另一码事了。一整张大油布,就这样被三个人分成一个个小块,林月婵抱着去给了林城锋。“爹,这是娘剪的油布,咱们给人发发,优先五岁一下的孩子,和年纪小的姑娘和老人,油布不多,你看着来吧。”
林城锋看着这本来就是自己闺女拿出来的一大张油布,欣慰的摸了摸林月婵的头,转头喊道:“陈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