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一截树桩子回来,林野也跟着她抱了一节过来。两个人拿了家里的家伙事儿,就这么在树桩上抠抠挖挖的,但是林月婵的力气不够,很快手腕就酸痛了。林硕和林阳喂完马,探头过来:“小妹,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月婵抬头一看,好家伙,干活的人来了:“大哥二哥,快在这个树桩上,从上面挖到中间,再从侧面挖到中间。挖两个洞,中间给它挖通!”
林硕抱着突然塞到他手里的木桩,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工具开始挖。他挖了两下试了试手感:“这木头不硬挺简单的,你等着。”
林月婵看他的动作赶紧提醒:“哎,哥,你挖下来的那些木屑不要倒掉,得留在里面。”
林月婵见他们忙起来,自己拎着铲子又走回了刚刚他们砍树的地方,这附近跟他们之前走的山里不同,道上还算平坦,旁边的植物离他们也有一些距离。矮植物丛和高树错落的生长。她找到刚刚剩下的那个木桩,果然在三五步的地方看到了一片大概过她膝盖的植物,刚才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野山姜。野山将的叶子非常好认,有手掌那么宽,下面比较大的叶子能有手臂那么长,翠绿翠绿的叶子,周围铺了一地。林月婵隔了一段距离,一铲子下去开始刨周围的土。这种以根为主要材料的植物,挖的时候要循序渐进的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往植物的根部挖。她在周围打了个圈,在差不多看到下面也是山姜的时候直接上手。这种野生的野山姜,因为不是人工培育根系野蛮生长,互相之间挨挨挤挤,因此每一段都不会很粗,最粗的大概也就两个手指粗细,而且弯弯绕绕非常多。但也正因为在阳光充足的地方野生野长,虽然单体不粗,但每一颗野山将下面的整体却非常大。林月婵一会儿上铲子,一会儿上手,时不时还双手握住上面的茎叶,向上拔一拔,就这样折腾了一刻多钟,才将下面的野山姜连泥带土的全都挖出来。这还要得益于最近一直在下雨,下面的土地松软了不少。这一大坨野山姜,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规则的球形,直径至少能有半米。这是她在附近看到长势最好,年头应该也比较久的一棵。林月婵这次心情不错,随手掰下来一点给了系统,系统难得见她竟然这么主动上交,甚至还有几分受宠若惊:[滴。成功录入野山姜。]林月婵拎着这一大坨回来,林硕眼睛都睁大了:“小妹,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挤挤挨挨在一起的野山江,不明所以的人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甚至生长的方式有几分恶心,林月婵往地上一放:“这是野山姜,能驱寒的,一会儿切成片儿,等火生好了吃完饭给大家熬水喝。”
林硕把他掏好的木头桩子连同碎屑放在地上:“这桩子我弄好了,要怎么生火?”
林月婵把桩子放到林萧氏面前:“就直接在洞里生火就行了呀,这些木屑就能点着,而且木桩里面是干的。就跟灶膛一样,点火的时候从侧面点,火苗就会从上面出来。我特意选了比较粗的桩子,这样火苗也大一些。”
他们围着这桩子,都没想到在雨天竟然还能这样生火。林萧氏更是一边点火一边感慨:“要是以前就知道能这样生火,出门的时候也不用干巴巴的啃饼子了。”
毕竟还下着雨,林萧氏没有做太复杂的东西,简单的就是野菜粥,把随身的饼子之类的干粮趁着热气烘一烘,这样吃的时候更好好入口。大家伙赶路这么久,总算是吃到了一口热乎的。等东西吃完了,林萧氏又和林月婵一起煮了一大锅的生姜水,当然这里就没有红糖来调味儿了,生姜水就是纯纯的辛辣,但好就好在这里是野生,姜辛辣不如调味的姜,但作用一点也不少,好歹还算能入口。大家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毕竟这可是能驱寒的东西。林月婵刚喝完一碗,一直跟着她们一起的李屠户,带着他的人走了过来,林月婵一眼就看到他们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像是睡着了的孩子,但裹得十分严实。李屠户过来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儿局促:“我想问问这马车,是你们自家的吗?我这有个孩子,能不能让他进去,路上躲躲雨?”
林月婵和林萧氏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了林城锋,林城锋也放下自己的碗,抹了抹嘴,瞧了瞧那个孩子:“他这是生病了?”
李屠户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抱孩子的人,跟林城锋介绍:“啊对,这是跟我一起的毛老三,孩子是他家的……你自己跟林老哥说。”
毛老三抱着孩子,后边还跟着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妇人,应该就是这孩子的娘了。毛老三看起来很着急,说话都有点慌张:“咱家阿贵之前还好好的,但是这路上淋雨,不知道啥时候就开始发热了。本来我和他娘轮流抱着他,可这会儿他有点儿烧迷糊了,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才来求您的,只不过他发烧……”他说到这儿有点犹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林城锋却了然的看了他一眼:“是伤寒?”
林月婵一听到是伤寒,又见毛老三为难的点头就明白了,怪不得他们过来说话不干不脆的,这孩子得的不是普通的风寒,伤寒在这里还是传染病,弄不好要死人的。他们马车里那么多孩子,万一传染了别人,他们也有点过意不去,可这马车总不能只装这一个孩子,把其他孩子都赶下去吧?林萧氏看了林城锋一眼,担心他会为难,但也知道他不可能眼睁睁的就看着这么个孩子发着烧生着病还遭这种罪,她刚要说什么,就见一旁的林月婵,很快的站起了身,脚步轻松地朝着孩子走过去。林月婵绕过抱着孩子的爹,从身后伸手拨开了盖着孩子的衣裳,摸了摸他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