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饿了他两天,不给吃,也不给喝,好像忘了暗室里还关着她的冤种老公,等第三天总算想起来,饿了两天的陆知渊,看着六个大包子,陷入沉默。 这待遇真不如蒋君临,季珹关着蒋君临时,还给他做佛跳墙。 顾瓷鼓起勇气,开了门。 陆知渊看到光,抬头看来,明明他是被关着的,顾瓷却看起来比他更狼狈,陆知渊心疼,眼神却平淡如水。 “小瓷,你看看我,像谁?”
顾瓷心脏一颤,陆知渊笑容满面,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像三少,也像三爷。三爷只有扮演三少时会笑。 他果然是演的! “骗我就这么好玩吗?”
顾瓷问,“你不怕我真一枪崩了你,再一了百了,一起去死。”
陆知渊下巴一抬,笑得妖孽,又放松,示意她看监控,“你是要顾子遇看到妈妈杀了爸爸,再自杀的场面吗?”
他慵懒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却没有一点阶下囚的狼狈,反而有一种信步闲庭的放松,“小瓷,你恨我吗?”
顾瓷警戒地看着他,心中非常混乱。 他到底是谁? 陆知渊轻声说,“子遇告诉过我所有的事情,上一世因我的死亡,造成了你的疯魔,子遇的悲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顾楚韵高二时就向我表白过,我拒绝了。你们从小打架,闹矛盾,我都偏心顾楚韵,当面斥责你。没想到她因此自作多情,因为……你未成年,在顾家举步维艰,若我再表现出一点喜欢你的模样,顾楚韵会变本加厉地伤害你,没想到她还是察觉到了。所以……那一场订婚宴,你进监狱,导火索是我。如果你的生命里不曾有我,就不会有这一场灾难,哪怕你从小被顾楚韵欺负长大,可你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吃亏,你年满十八成年后,可以脱离顾家。顾楚韵欺辱你为乐,却不至于把你送到监狱毁了你。你聪明,一直藏拙,高考一定能上A大,读自己喜欢的专业,最高学府毕业,未来发展不错,也能脱离顾家,或许你在大学校园里会遇到一个喜欢的男生,你们从校服到婚纱,生一个和子遇一样可爱漂亮的孩子,幸福,美满,又平静地过一生,小瓷,你所有的不幸,都我造成的,你恨我吗?”
平凡,普通,或许会是一名金融高管,或许会是一名医生。等她长大后,蒋君临若见到她,一定会起疑,调查她的身世,有蒋君临撑腰,她一定会过得不错。 可他却让顾瓷,遭受了一生的磨难。 “顾楚韵向你表白过?”
陆知渊蹙眉,顾瓷重点偏了,可他仍是点了头,“我拒绝了她,从小到大,我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顾瓷轻笑,“你知道中学时,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总是维护顾楚韵,你误会我喜欢他。”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顾瓷蹙眉,“可你从来不解释,为什么?”
“小瓷,我很忙。”
陆知渊淡淡说,“作为赛车手,时间很宝贵,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费,我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既然我的事情,都是无聊的事情,为什么,我出狱后,你会和我结婚?”
顾瓷问出上一世,“陆知渊,你昏迷五年后,再遇到我,差不多就是你如今的心态,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陆知渊看着顾瓷,目光遥远得像是看另外一个人,他想起了上一世精神恍惚,数次寻死的顾瓷,他放下所有的事情,精心呵护,二十四小时不敢闭眼。他琢磨着她的喜好,帮她重建一个世外桃源,呕心沥血让她对他产生一点点依恋。 如今的顾瓷,像极了上一世,刚出狱时的顾瓷。 不! 她变得更糟糕,得而复失一直在折磨着她。 “小瓷,我和你讲一段故事吧!”
陆知渊声音软了几分,“你坐下来,听我说。”
顾瓷知道陆知渊改变策略了,硬的不行,来软的,可不管他讲什么故事,无非就是让她离开他。 “很久以前,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国,安居乐业,他们不被战争所扰,不为粮食所忧,世世代代都活在世外桃源里,国民不得出结界,外人也不得进。小国也是帝王制度,可皇权却在神庙里,也正是神庙里供奉的神,保护着世世代代的子民。有一天,一名少女误入结界,邂逅了神庙里的祭司,祭司出于怜悯,藏匿少女,两人日久生情,却犯了大忌。祭司是神庙里唯一的侍奉者,凡选当祭司者,三岁进神庙,终生供奉,为皇室算凶吉,选后纳妃,大旱时求雨,大荒年求食,祭司是神官和百姓之间的桥梁,进神庙后就有一条诅咒,祭司拥有半神的寿命,却要终身孤老,若是动心动情,犯了大忌,必会给百姓带来灾难,难以平息。”
顾瓷倚在沙发里,总觉得这段故事很熟悉,仿佛在哪听过。 她想起来了,有一年她陪周津津去菩提山,半山腰有一个算命的,好像对她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不知道后半段和陆知渊讲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祭司动情,必降天灾,那一年五月下冰雹,整整下了一个月,农作物被冻伤,无数人被冰雹砸伤,砸死,皇帝带着百官在神庙外求了三天三夜,惩罚仍是继续,谣言四起,天灾人祸起,必是祭司出了问题,祭司从天灾第一天起就想送走少女,终究因耽误被皇族暗卫发现,少女性格刚烈,在被讨伐中,为了不连累祭司,自戕于神庙前。原来,少女只不过是神官无聊时给祭司的一道考验,是祭司的情关,祭司痛恨诅咒,制度,痛恨神官的无情,一把火烧了神庙,打开结界,离开故土,孤魂野鬼般游荡于人世间。他不断地找寻心上人,找了一年,又一年,踏遍神州各地,他想着心上人转生,再见一眼,可五百年过去了,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