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和顾子遇说起往事，“本该是爸爸的责任，却留给你，也害得你遭罪，爸爸和你说声对不起。还有，你做得很好了。”

顾子遇红了眼睛，却又倔强地不想哭，他用力地揉眼睛，抹去眼泪，“我没有保护好妈妈。”

若是他做得好，妈妈就不会死。　　“你只是一个孩子，已经做得很好。”

陆知渊温柔地说，“如今，你有新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前尘往事都忘了，别记在心里。”

“真的能忘吗？”

顾子遇一日都不敢忘，陆世杰死了，他都不安心，还想弄死顾楚韵，这人一得势，他就不安心，那些伤害过他和顾瓷的人，他记住每一张脸，哪怕如今有了新生，也一日不敢忘，他进国安，初心并不是什么保家卫国，只是想要权力，日后能护顾瓷周全，如今受陈良东教诲和潜移默化，才有了别的愿望。　　“只有忘记了，才能真正的释怀和快乐。”

陆知渊轻声说，“万事有我。”

“我听你的话，忘记仇恨。爸爸，为什么你恢复记忆，却要和妈妈分开。”

陆知渊没有回答顾子遇，转开了话题，“还想打球吗？”

“打！”

顾子遇见他不想说，也没刨根究底。　　顾子遇一整天都在环球中心过，吃过午饭后，顾子遇想要挑战陆知渊的黑客技术，父子两人还来了一场网络大作战，在陆知渊神不知鬼不觉地放水下，顾子遇赢了一局，开心得要蹦起来。　　季珹倒是有心想要问蒋君临的事情，看他们父子玩得这么愉快，他就没去煞风景。　　容黎说，“你就这么魂不守舍的，谁相信你要和蒋君临一刀两断。”

“自从他出来，我一个电话没打过。”

容黎嘲讽，“是谁偷偷跑去蒋家门外，寒冬腊月的吹了一夜的冷风，电话是没打过，也没耽误你跑去他家门口啊。”

“你跟踪我？”

容黎被气笑了，“我还需要跟踪你？监控看得明明白白，我要是你仇家，等在蒋君临家门口一枪就能把你崩了！”

季珹一脚踹过去，“等你哪天谈恋爱，看我怎么嘲笑你！”

“下辈子吧！”

容黎叼着雪茄，“你慢慢等。”

“行，我等着！”

陆知渊没提蒋君临的事情，顾子遇也就没提起，父子两人身份对立，的确不宜谈公事，顾子遇是第一次享受和陆知渊的亲子时光，有些兴奋，陆知渊送他回去时，顾子遇胆大包天地问，“爸爸，你是人吗？”

黎江，“……”　　小少爷，你是在骂人吗？　　“不是人，是什么？”

“人怎么会飞？”

顾子遇好奇，“这世上，无非就是，人，鬼，妖，爸爸属于哪一类？”

“这世上只有人！”

陆知渊轻笑说，“没有鬼，也没有妖。”

“那你为什么会飞？”

“爸爸有过一场奇遇，不能说！”

陆知渊也不想顾子遇知道太过复杂的过去。　　“那我有遗传吗？”

顾子遇兴奋地问，“我能飞吗？是不是太小，还飞不动，等我长大后，也能飞？”

陆知渊，“……”　　好问题！！　　宝宝，你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别想当妖。　　“真的好酷啊。”

顾子遇手脚比划着，“当时我和妈妈遇到危险，你嗖一下就飞过来，我都惊呆了，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一部电影故事里。”

陆知渊只笑不语，看着顾子遇活泼可爱的样子，很是高兴。　　顾子遇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眼看着要到蓝田别墅了，顾子遇起了坏心思，“爸爸，你和妈妈是要分开，为什么还戴着情侣手链呀？”

他戳了戳陆知渊的手链，这样一条手链出现在他身上，并不显得女气，冬天都是长袖，手链能藏住，不会被人发现，今天打球时，顾子遇就看到了。　　上一次在巴黎和他一起吃宵夜时，顾子遇也看到陆知渊戴着手链，他好像从来没摘下过。　　“这手链是我自己编的，为什么不能戴？”

“哦，自己编的啊。”

顾子遇意味深长地说，“怪不得妈妈这么紧张，昨天掉了手链，急得掉眼泪。”

陆知渊一怔，倏然看向窗外，只有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少许情绪。　　蓝田别墅外，顾瓷看到陆知渊的车，有些意外，这是陆知渊出行才会坐的车，她心想着或许是黎江送顾子遇回来，也没想到陆知渊会亲自送顾子遇回家。　　顾瓷刚运动回来，她最近听医嘱，读书，运动，早睡早起，三餐定时吃，也减少药量，生活作息非常好，头发扎成马尾辫，青春又有活力。　　陆知渊透过车窗定定地看着她，夜朗星疏，他的意中人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陆知渊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顾瓷还戴着那条手链，仿佛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和执着。　　“妈妈，我回来了！”

顾子遇奔向顾瓷。　　顾瓷轻轻一笑，牵着他进蓝田别墅，也没和陆知渊打招呼。　　黎江略一犹豫，“三爷？”

“回去吧！”

黎江开车从顾瓷家门口经过，再掉头，陆知渊看到了顾瓷低头正和顾子遇说什么，笑得很温柔，黎江暗忖，三爷你特意送小少爷回来，不就是想见顾瓷小姐一面么？怎么就这么高冷地坐在车上，至少下车说句话，你看顾瓷小姐都没理你。　　蓝田别墅里，顾子遇兴奋地和顾瓷说今天的亲子时光，顾瓷看得出来他挺开心的，顾子遇还特意和顾瓷炫耀今天在网络上赢了陆知渊一局。　　顾瓷看着神采飞扬的顾子遇，也跟着笑起来。　　“他喊你过去，就是打球，玩耍，没说别的事情？”

“什么都没说，就是打球，吃饭，陪我玩乐。”

顾子遇答应不告状的，可转眼就卖了陆知渊，“妈妈，我刚到环球，还看到爸爸在赛车，速度还很快！”

虽然他看不懂赛车，看到教练和黎江，队医都那么紧张，就知道爸爸一定是孔雀开屏，他还不能去赛车。　　顾瓷蹙眉，脸色沉了沉。　　他的手不想要了？这才几个月，骨头还没养好的，若养不好，日后或许会是严重的关节炎。　　“等等，你说他在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