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渊怎么如此无能,早早去世,留你和子遇怎么生存,就季珹和黎江又怎么护得住?”
蒋君临心疼顾瓷,对陆知渊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怪不得他,那是一场意外,他是为了保护我和子遇而死,是我太过怯弱,自卑,把他当成了信仰,他没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最受罪的是子遇,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子遇。”
顾瓷眼圈泛红,“他如今能这么健康,快乐,我真的很感激上苍。”
“是顾楚韵?”
顾瓷点了头,“上一世的事情,我知之甚少。”
她考虑当极道之主,一为蒋君临,二为自己,她不能再当一个耳目闭塞的顾瓷,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么事情,不懂人情世故,只为了一人而活。若是命运不公,再来一次悲剧,她也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蒋君临对这故事将信将疑,并不是怀疑顾瓷撒谎,是怀疑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不管是哪一个环节,都很离谱。 陆知渊早逝,他因断腿意志消沉,被季珹囚禁一辈子,离谱到家了。 若小瓷只是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那她十八岁前的人生经历并不改变,他和陆知渊也不会改变,季珹守着他们,且他和季珹仍有牵扯就是证明,那陆知渊是黑鹰的三爷,他还是极道暗网的主人,为什么他会被顾楚韵和陆世杰算计了。 陆知渊竟然带小瓷隐居,没杀了顾楚韵和陆世杰,这不离谱吗? 他就算断了双腿,也绝不可能是意志消沉的人,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仇人潇洒快意,他绝无可能坐以待毙,自怨自艾,极道暗网无论何时何地都听他指挥,他不需要出现在人前,难道整个极道暗网都背叛了他。 这也不可能! 所以,这故事哪一个环节都经不起推敲,可偏偏,还真实发生了! 若是真实发生,必有隐情。 可命运是人力能抗拒的吗? 该相遇的人,兜兜转转都会相遇,就如他和季珹,在他离开五角洲时就不曾想过会和季珹再一次相遇。 就像陆知渊和小瓷,他们相遇,仍会相爱! 命运的齿轮里,会丧命的人呢?最终也会丧命吗? 蒋君临有些胆寒。 顾瓷说,“哥哥,生命点里的人不一样,哪怕是一样的事情,结局也不一样,子遇被陈良东一眼相中,进了国安。这一次的事情,你被迫回国,我无能为力,谁也阻拦不了,子遇说动了陈良东,把你要了过去,我和你也能互通消息,都是陈良东默许,可若没有陈良东呢?哥哥会不会被迫交出极道暗网呢?家人是我们致命的弱点,没了极道暗网,当年你得罪的人,会放过你吗?”
蒋君临已经在思考,若是没有小瓷和子遇,诺斯医生也不曾出狱,他身边只有小樱桃一人,他能逃得过这一次浩劫吗? 未必! 虽不至于会丧命,可说不定真的保不住极道暗网。 “哥哥不再问你前程往事,你也不要再挂怀,已经过去了。”
蒋君临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瓷的心病会这么严重,“不畏将来,不念过往,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小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要试着放下,哥哥也不会再问了,就当那些事从未发生过。不对……那些事,的确从未发生过。”
她的人生,已经焕然一新了。 “我知道!”
顾瓷轻笑说,“我在学着慢慢释怀,哥哥,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蒋君临宠爱地摸摸她的头。 两人继续钓鱼,没再说往事,顾瓷一条鱼没钓到,蒋君临钓了三条花鲢,两条黑鱼,个头都不小,顾瓷有点不爽,“一样的鱼饵,一样的鱼钩,我们还离得不远,怎么就上你的鱼钩?”
“你太没耐心了,浮标一沉就拽,那时候鱼还没吃上钩,容易脱落。”
蒋君临经常陪着爷爷钓鱼,能养心静气,是一门大学问。 “回头我再和哥哥好好讨教。”
两人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回到蒋家后,鱼儿送到厨房去,黑鱼做鱼片,花鲢煮鱼汤,顾瓷去找蒋奶奶说话,蒋君临拿着湿巾擦了手,喊来张强,“去查一查顾楚韵最近做什么。”
“主子,怎么突然要查顾楚韵,具体查哪些方面?”
“方方面面,都要查!”
蒋君临丢了湿巾,面容淡漠,“她和哪些人来往,在做什么,她在娱乐圈混,账面是否干净,资源从何而来,特别是人际关系,我都要知道。”
“是!”
“等一等!”
蒋君临冷笑,“顺便查一下顾文良和吕曼在做什么。”
“明白了!”
蒋君临本不想和顾文良计较,顾家破产了,于养尊处优的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顾瓷有仇必报,她没动手,他就不必越俎代庖。蒋君临一向不和蠢货计较,免得生了闲气,可一想到顾瓷的五年牢狱之灾,毁容之痛,他就痛恨不已。 “有些事,该计较,还是要计较!”
张强看蒋君临的神色就知道,顾家要倒霉了! 吃过团圆饭后,顾瓷回蓝田别墅,秦晚本要来接她,顾瓷让她好好玩,不要特意过来接她,她自己能回去。 蒋君临喝得有点多,没出来送她,蒋家二老送她到门外,等二人走后,一直停在远处的车启动,车灯照得顾瓷睁不开眼来。 她定睛看过去,是陆知渊和季珹。 陆知渊下车,缓缓走了过来,月色下,他的笑容格外夺目,“我送你回去!”
“不必劳烦,有人会送我。”
顾瓷喝了点小酒,本就打算让张强找一个人开车,送她回去。 陆知渊已主动坐上驾驶座,这辆车还是顾瓷从陆知渊的车库里挑的,一直没换过,他摇下车窗,“小瓷,上车。”
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 顾瓷深呼吸,这是蒋家门外,她也不想惊动任何人,只好上车,陆知渊开车离开。 季珹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离开,抬头看了一眼蒋君临的卧室,烦躁地拿过一支烟点上,这么冷的天,窗户开着睡觉,也不怕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