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渊送顾瓷和顾子遇来医院,顾瓷一路上冷汗津津,顾子遇更是脸色沉凝,季珹在养伤,这事封锁,没让季珹和家人知道,顾瓷坐在副驾座上,整个人都是撕裂的,噩梦如影随形控制着她的脑海,她陷在无边的黑暗中,重活一世,陆知渊仍被诅咒控制,他始终要离去,哥哥仍是出车祸,他会双腿残疾,终生坐在轮椅上吗? 她那么骄傲,那么好的哥哥,仍是逃不脱命运吗? 是不是上一世的命运,兜兜转转,仍会在既定的轨道上。 顾瓷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她觉得窒息,摇下车窗,初秋的风吹了进来,身上冷津津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陆知渊伸手握住她的手,顾瓷的手一片沁凉。 “陆知渊,既定的命运,没有人能逃脱吗?”
“不是。”
陆知渊说,“别想太多。”
容不得顾瓷不想,她整个人都在噩梦中,无法挣脱,很快就到医院里,张强在外守着,南城医院是自己人,整一层都空下来。 张强急急地迎上来,“顾瓷小姐,别急,一点小擦伤,不碍事。”
顾瓷一路上悬着的心也放下来,匆忙去病房看蒋君临。 蒋君临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是误会,“一点擦伤,不碍事。”
顾子遇掀起宽松的裤管,说是擦伤,却缝了二十多针,玻璃划伤小腿,血肉模糊,可不是什么小擦伤,顾瓷设想了最坏的结果,看到是划伤,万分庆幸。 “除了划伤,还有伤吗?”
“没有!”
蒋君临轻笑说,“不信你问诺斯。”
诺斯说,“没有了!”
可她的脸色并不好,陆知渊在门外,并未进来,知道蒋君临并无大碍,他发了短信和顾瓷说了声就离开,顾瓷和顾子遇都皱着眉,“怎么回事?”
蒋君临今天应酬回来,路过十字路口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给撞了,张强开的车,看到大货车失控撞过来时已经灵活地避让,仍是被撞伤,蒋君临在后排一直都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张强没受伤,反而他被玻璃划伤,出事后卡车司机就被控制了。 张强是蒋君临的近卫,十几年来业务能力强,极少出错过,这种和人相撞的低级错误从未犯过,顾瓷想起上一世蒋君临出车祸,是他自己开的车,并不是张强。 “是预谋杀人吗?”
顾子遇问。 蒋君临脸色沉了沉,“还没一个结果,未必是!”
诺斯医生已给他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他的伤缝合后可以出院,诺斯医生却因车祸一事,心有顾虑,让蒋君临住院。 “回家!”
蒋君临淡淡说,“这点小伤,没必要住院。”
张强找来一张轮椅,顾子遇接到陈良东的电话,让他回局里一趟,国安的警卫员已在楼下等他,顾子遇和顾瓷,蒋君临说了声就下楼去。 蒋君临坐上轮椅后,顾瓷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强烈,太像了。 她定定地看着蒋君临,前世今生画面重叠,如要撕裂了她,顾瓷藏住了自己的恐惧,张强和近卫送他们回家,顾瓷偷偷地发消息问诺斯医生,“真的没事吗?”
诺斯医生也去国安途中,回了顾瓷,没事,放心吧。 回程,张强本想换一名近卫开车,蒋君临说,“张强!”
仅是一个名字,张强就服从命令,再一次坐上驾驶座,顾瓷和蒋君临回程途中,一直都很沉默,顾瓷问,“哥,像是预谋吗?”
“说不好。”
蒋君临双手交叉在腹部前,说实话,在车祸的瞬间,他想起了子遇的话,特意保护了自己的双腿,他也怕既定的命运无法逃脱,这辈子他仍会出车祸,仍会坐上轮椅,被人一脚踹到泥泞里,“小瓷,哥哥好好的,你别难过。”
“我是害怕。”
顾瓷说,“案件移交国安了吗?”
蒋君临点头,他出事一般不会是普通案件处理,都是国安来处理,蒋君临气定神闲,难得摸摸顾瓷的脸,“开心点,回家爷爷奶奶看到你这样,该担心了。”
顾瓷定了定心神,那种恐惧也总算缓解了,蒋君临见状也安了心,他侧头看向窗外,既定的命运,仍会发生吗?躲过一次,能躲过第二次吗? 回到蒋家时,季珹和爷爷,奶奶在茶厅里聊天下棋,奶奶在煮茶,其乐融融,看到蒋君临坐着轮椅,季珹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打乱了布局,他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忘了自己还有枪伤,一时无意扯到胸口,撕心裂肺地疼,季珹白着脸,匆匆往外跑,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懵了。 “哥哥,你怎么了?”
“小心你的伤!”
季珹和蒋君临几乎是同时出声。 环球中心。 陆知渊虽是一家三口出去玩,黎江等人藏在暗处,他从医院离开后,黎江接他回环球,黎江说,“蒋总被撞,恐怕不是意外。”
“陈良友的手术怎样?”
“手术算成功,可他人没醒。”
黎江消息灵通,“三爷怀疑是陈良友吗?他今天正好动手术,难不成还提前布局吗?真要撞蒋总,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吧,这也太明显了。”
“这是一个警告!”
陆知渊站在顶楼的阳台上,看着万千灯火,“他要选择和季珹在一起,这就是一次警告,黑鹰和极道要联合,会动很多人的蛋糕。”
陆知渊在茶馆时提出季珹和蒋君临联姻时,本身就是为难蒋君临,没想到蒋君临还真的一口答应了,他和季珹暧昧拉扯这么久,也没人动他。 一提出联姻,蒋君临刚应下就有一场车祸,除了意外,就是警告! 意外…… 道路交通拥堵,出点意外很正常,他自诩车技过人,也曾出过意外,可陆知渊仍觉得是警告多一些,若蒋君临执意还要和季珹在一起,他面临的危险就更大了。 极道和黑鹰联合,本身就是把风险,全部转嫁给了蒋君临。 “爱情真是令人昏头!”
陆知渊喃喃自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