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学的茶呀，我都不知道。”

顾瓷说，“还挺好喝的，下次教我。”

其实，他教过顾瓷，很多年前小瓷看着有趣，也学过，可她那会年纪小，没什么耐心，还很贪玩，耐心不足就做不出漂亮的茶花。　　“行啊，我教你。”

陆知渊想要取悦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毕竟会的东西比较多，投其所好就行，特别对这种有情调，又喜欢历史的老头老太太，信手拈来，都不必特意费心思，这些东西都他藏在他骨子里的。　　是她的长辈，自然要讨好的。　　两人手挽手在赏梅，顾瓷的头发简单地挽起，今天特意用了一根玉簪固定，样式很简单，陆知渊摘了两朵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中，“人如花娇。”

顾瓷轻笑，闻着梅香，轻轻一摇头，梅花在发髻上插不牢，掉落在肩膀，陆知渊也笑了，顾瓷挽着他坐在树下，十二月份的天气还不算特别冷，阳光特别好，树下不远处有一个曲水流觞的茶台，是夏季蒋家二老最喜欢喝茶的地方。　　“像做梦一样。”

顾瓷说，风吹过，梅花落在肩头，顾瓷只觉得岁月静好，日子这样平淡而缓慢地过，幸福又真实，“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她也不敢做梦，她的梦都是噩梦，很少什么美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所思所想很少进梦里，只要发生过的事情，不断地进梦中折磨她。　　“很开心吗？”

“当然啦。”

顾瓷轻笑说，“哥哥身体健康，你也平安在我身边，子遇快乐长大成人，亲人都圆满幸福，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

“你会更圆满的。”

陆知渊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比谁都圆满。”

重来一世，他就是尽所能的让顾瓷过得幸福，若不能如愿，岂不是白辛苦一场。　　“这样就好，我不贪心！”

顾瓷说，她靠在陆知渊的肩头，“知足常乐，这样我就觉得很好了。”

陆知渊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两人的树下宛若一幅画，顾子遇离他们不太远，拍了一张照片，父母爱情是孩子最好的心灵慰藉。　　顾子遇从小就听着爸妈的爱情故事长大，在顾瓷发疯的那些年里，黎江会告诉他，爸妈是如何相爱的，爸爸是为了他和妈妈才会过世，因为感情太深，无法接受爸爸的离开，所以妈妈发了疯，他一直都没有父母多么相爱的概念，一直到今生。　　那种童话里才会有的真挚感情，真的会出现平凡人身上，顾子遇想，他会期待吗？　　他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期待。　　爱一个人，取悦一个人，必须要把所有的心神都放他身上。　　像爸爸，像季珹。　　那算了吧！　　他一点都不想追逐别人，子遇从小缺爱，孤独，如今他什么都不缺，可内心深处仍是有一个痛苦孤独的小男孩偶尔在徘徊。　　他只想取悦自己，一点都不想取悦别人！　　“子遇，过来呀！”

顾瓷勾了勾手指，顾子遇收起手机，小跑过去，他和顾瓷一样都喜欢如今的生活，他又没有顾瓷的隐忧，不知道爸爸会随时离开，显得更开心。　　茶桌上有一个花瓶，陆知渊指挥他剪了几支梅花，然后教他插花，疏落别致，幽香扑鼻，顾子遇也沾了满手的梅香。　　“好看吗？”

顾子遇问，他觉得就还行吧，他的艺术品鉴能力还是一般般。　　“能打个五分。”

“你教的，我跟着你一步一步做的，这才五分，说明你这师傅不行。”

顾子遇抬杠，顾瓷大笑，他们一家三口带着花瓶回来，顾子遇随手把花瓶放在窗台上。　　室内要暖和许多，季珹正在学陆知渊刚刚玩过的点茶，还和陆泽，老太爷交流起来了，蒋君临没在客厅，应该上楼接电话去了。　　陆知渊和顾瓷一回来，客厅就更热闹了。　　“哥哥呢？”

“来了一个重要电话，上楼去了。”

林春丽说，“别管他，喝点热茶。”

陆知渊和顾瓷回来，长辈们也就坐过来谈起了婚事，季珹先提了一嘴，“婚纱做得慢，可能要四月才能做好。”

赶工期的话，三月下旬能好，季珹还是往后说了，老师傅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季珹让他不要赶工期慢慢做。　　如果他自己来做的话，可能二月份就做好，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他要兼顾的事情太多，手工婚纱费时间，耗时耗力的，他只能打消念头。　　“那婚礼同步安排起来，四月中旬，五月，都有好日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太太问陆泽。　　陆泽和陆知渊谈过了，“我们没意见，四月，五月都可。”

“可以先订婚，昭告亲友。”

顾子遇脱口而出，“那份子钱是能收两次吗？”

众人，“……”　　这话题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订婚出席也是要给红包。　　蒋家也好，陆泽也好，都没想过这么接地气的问题，顾瓷轻笑说，“订婚就不用了，我们结婚就行，少一个环节，或者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算是订婚了，就不办宴席了。”

“我听小瓷的！”

陆知渊是什么都行的，仪式是他心中的遗憾，可订婚的话，不如结婚，他本想挑圣诞节和顾瓷去领证的，顾瓷不愿意。　　问了半天顾瓷问，你想要结婚纪念日和哥哥的生日在同一天的话，我不反对。　　陆知渊一听就头皮发麻，领证这件事就按下不表。　　蒋家比较注重仪式，觉得订婚和结婚都缺一不可，可新人都说结婚就行，他们也接受，基本谈定了，其他事情就更简单了，陆泽如今只有两儿子，陆世修等同于放养，陆氏财阀是陆知渊的，还有陆知渊在黑鹰时积攒的身家，还有环球中心的赛车产业，都他一个人的，两家强强联合，彩礼聘礼什么都是自己家看着准备的，都没有特别的要求。　　“我要当花童。”

顾子遇举手，特别兴奋，孩子当父母的花童也常见。　　季珹笑说，“再过半年，你都要一米八了吧，知道的是花童，不知道的以为来抢婚。”

“你别说话，不要打击我的热情。”

蒋君临正好从楼上下来，“你要当花童，我们上哪儿给你找一个同龄女孩来搭。”

“我自己找！”

顾子遇说，“我在自己学生里挑一个就行。”

“博士生？”

蒋君临挑眉，“花童比新娘都大？”

顾子遇，“……”　　失算了，没想到这么一茬，顾瓷都是宠着他，“可以，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满足你。”

顾子遇开心极了。　　陆泽越看越觉得，这顾子遇是不是太粘着顾瓷了？　　不会是有恋姐情节，要当他儿子的情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