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又仔细回想，硬着头皮说，“弟弟，其实这一类人很少见的，在人群中很瞩目的，光头，皮肤很黑，180左右，眼神凶狠，身材健壮，特征很明显了。”

顾子遇面无表情地指着他身边这群近卫问，“你看看他们，剃了光头后，是不是都符合你的描述。”

近卫们，“……”　　小少爷，你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你在人身攻击。　　员工还真仔细看了一眼近卫，发现顾子遇说得有道理，他很少遇到这样特征的人，可顾子遇身边这样特征的人特别多。　　“你偷了设备后，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警告我不要告诉别人。”

员工说，“他的气势很吓人，像是我在电影里看到的冷面杀手。”

顾子遇面无表情，“你记得具体是哪天交易的，你在哪里见过他，带我去走一圈。”

“好……”员工不明所以，带顾子遇等人下楼去转一圈，这人是来电脑城找他的，就在后门的大街拐角处，“他当时开了一辆车，就停在这里，是一辆黑色的本田。”

“记得车牌吗？”

员工摇头，他的记忆力哪有这么好。　　近卫们看了一眼附近，有摄像头，还有三处摄像头，季珹眼神示意尼克，他去问了商场的监控，他偷到设备后，也是在这里交易。　　两次都是开了一辆车。　　顾子遇心里一沉，这就很难查，除非有更细节的讯息，如季珹所预料的，商场的监控就保持了一个月，也没有备份，消息到这里就断了。　　天色很晚了，顾子遇想白天再过来一趟，记录好消息后，给了员工一张名片，“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给我们提供有用的线索，有奖励。”

“钱多吗？”

员工问。　　“你要协助我抓到人，我给你一万。”

员工大喜，“今晚回家，我一定好好想细节。”

顾子遇，“……”　　为了钱，你还是真拼命！　　顾子遇和季珹回家已经十一点，长辈们休息比较早，蒋君临还在书房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季珹倒是一点不累，冲了一个战斗澡就出来，蒋君临已在床上看书，见他头发湿着就扑过来，一手抵住他的肩膀，“吹干头发再睡觉。”

季珹刚洗过澡，眼睛雾蒙蒙的扮可怜，“……”　　蒋君临哭笑不得，把吹风机拿过来给他吹头发，季珹乖乖地坐着，领口开得很大，蒋君临站在他身边低头就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　　“子遇调查得怎么样？”

“线索比较少，对方很谨慎，但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子遇白天再去看一波，看看有没有别的细节。”

季珹轻笑说，“明天我就不陪他去调查，你派两个人跟着他吧。”

“行！”

蒋君临手指插在他的头发，轻轻地揉，季珹的头发柔软，发根也是软的，摸着很舒服，今天顾瓷大规模绝育，猫广场就在他们楼下，或许是不舒服的缘故，猫叫声很多，顾子遇洗了澡后，还下楼给他们喂罐头，头发还没吹干呢，季珹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动脚，蒋君临被猫身上的摄像头弄得有点阴影，拍开他的手，“别动。”

“哥哥……”季珹拖长了声音。　　“今天的事，弄得我有点阴影。”

“又没录到什么画面。”

季珹耳朵和脸已红透了。　　蒋君临轻笑地捏捏他的脸，“你一天天脑里都想什么呢？”

“哥哥，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啊。”

蒋君临，“……”　　翌日一早，蒋君临和顾子遇都起得很早，一家人吃早餐，顾子遇问，“哥哥呢，他今天陪我去电脑城吗？”

“他睡个懒觉回环球，张强带两个人跟着你一起去。”

“好吧。”

蒋君临暗忖，幸好顾子遇没问哥哥为什么睡懒觉，不然一家长辈都在，略有点尴尬，蒋君临吃过早餐就带近卫们走了，顾子遇后脚也走了。　　王老家。　　陆知渊正坐在主屋的书房里和王老对弈，下的是围棋，王老是围棋高手，年少时就参加过少年围棋大赛，得到过冠军，非常厉害，如今能下围棋的越来越少，老人家就这么一个爱好，想要找一个好的棋友很难，他的手下为了奉承他，专门学了围棋，他的秘书长就是因为围棋下得好升上来的。　　陆知渊刚建立这条人脉时，就是靠着围棋当敲门砖的。　　王老的门，不是谁都能登的，到了他这身份地位，想要求他办事的人多了去，所以陆知渊当初用围棋敲开他的门时，他也知道陆知渊有所求，两人也是各取所需，还算和谐，许多极道的情报，都是黑鹰给他提供的，季珹知道这条线，可陆知渊一直都没让季珹去碰这条线。　　陆知渊的围棋水平非常高，全国大赛未逢敌手的存在，他年少时闲着无聊，就靠着自己左右手对弈打发时间，王老也是下不过他，只不过他放水的水平非常高，保持着自己和王老差不多的水平，赢一局，输一局，总能打成平手，不会是一面倒的情况，所以王老喜欢找他下棋。　　“你今天登门，不会简单只是想下棋吧？”

王老轻笑问。　　“昨天蒋家发生了一件趣事。”

陆知渊手执白子，声音清和，“顾瓷在给流浪猫绝育时，发现蒋家附近的流浪猫带着摄像头，录着蒋家发生的一举一动，你说有趣不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趣事。”

“是挺有趣的。”

王老乐呵呵地笑着说，“我也略有耳闻。”

“这监控有点过啊，隐私都拍了，蒋家除了蒋君临，还有一大群人，若是老太爷和蒋明华知道自己在家里一举一动都被拍了，找不出来主谋是谁，那还好说，若是找出来了，又是国内的人所为，这事肯定不能善了，老爷子的人脉很广，碍于蒋君临在极道，他和蒋明华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彻底把一家人的隐私都拍着，一来违法，二来很不尊重人。”

“找到主谋了吗？”

“顾子遇去调查了，这孩子调查是互联网高手，只要留有痕迹，没有查不到的，国安那么多大案，都是顾子遇经手，十年前的悬案，他都能找到蛛丝马迹，能不能找主谋不好说，可一定会有线索，昨夜在电脑城就找到了交易的人员线索。”

陆知渊落了一子，“这事真是骇人听闻。”

“谁说不是呢，信息时代，没有人能有隐私。”

王老说，“极道也监控着许多人的一举一动，蒋君临想必也习惯了。”

“幸好我的环球在顶楼，周围都有摄像头，防护墙也够高端，没有人能破译，若和蒋君临一样一举一动都被监控，夜里和谁一起睡觉也被监控，那真是社死。”

陆知渊开了个玩笑。　　王老拿着黑棋，思考着下在何处，陆知渊这一棋局走得很妙，几乎堵住他所有的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很难，王老也没有认输。　　“三爷现在和极道的关系真是融洽。”

“没办法，我老婆是蒋家人，季珹也算半个蒋家人，总不好翻脸，过去怎么相杀是一回事，以后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知渊喝了杯茶。　　王老抬头看陆知渊一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意思。”

陆知渊轻笑，“王老，你知道小瓷从小被人调换，受虐长大，蒋家对她非常愧疚，所以宠爱万分，小瓷比蒋君临还要受宠，蒋君临也是一个宠妹狂魔，他那么讨厌我，为了顾瓷也捏着鼻子认了。他们家一直都很疼女儿，王老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想必更感同身受吧。”

王老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都很出色，孙子辈也是稳扎稳打，发展很好，唯一的掌上明珠在二十几年前被人报复，女儿和女婿都死于非命。　　他的独女，本是千娇万宠着长大，没受过一点苦楚，是真正的小公主，当年挑女婿时，曾看中陈良东的品行和才貌，可惜陈良东对婚姻无感而作罢。　　后来，他的独女嫁给了音乐世家的才子，两人琴瑟和鸣，到处巡演，为了保护女儿，怕被人报复，王老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女儿，没想到两夫妻仍是出了事，他的独女出事后，夫人郁郁寡欢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有孙女出生，缓解了伤痛。　　“你想说什么？”

陆知渊落下一子，轻笑说，“王老，我赢了。”

“陆知渊，无缘无故，提起我的女儿，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老非常敏锐，也习惯了去猜测背后的意思，陆知渊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一个人。　　陆知渊眉目带着温润的笑，“当年你的女儿和女婿在洛杉矶巡演，无缘无故却卷入一宗走私案被毒枭射杀，其实是被仇家报复，可因在异国他乡，调查困难，加上对方有意为难，你们连尸体都很难接回国，等你全家赶到洛杉矶时，你女儿一家三口的尸体都开始腐烂，通过DNA认证，确定是他们后，你们火化了尸体，带他们的骨灰回了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