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君临去海城，飞机要两个半小时，飞机还没落地呢，尼克的电话就打给陆知渊，季珹是急性胃肠炎，发作得快，临床有胃出血的迹象，主要是喝酒过量引起的，陆知渊心中骂了声，面上倒是不显，“好好照顾他。”
“是！”
尼克也就是报告季珹的情况，陆知渊倒是没忍住，告诉他蒋君临去海城了，尼克在送季珹的路上，季珹就有些吐血的迹象，吓坏了他，所以一进急诊，尼克就先通知了蒋君临，容黎是正好有事问季珹，尼克接的电话，尼克惊魂未定，这才想起来要告诉陆知渊和容黎。 林春丽担心地问，“小珹怎么了？”
蒋君临出来得这么急，多半是出事了。 “他喝了点酒，胃不舒服，没什么大事。”
陆知渊轻描淡写，大过年的，也没让家里人担心。 “一定又应酬喝多了。”
蒋明华说，“小珹还有点贪杯。”
“君临神色这么急，真没什么大事？”
“就是发炎，没什么大事。”
陆知渊一时也摸不准，尼克说急诊，不致命，那应该没事。 季珹的病是急性的，来得快，去得却慢，正在急诊输液，海城中心医院条件比不上A市，这边医疗条件也比不上A市，是全省最好的医院，比过年的超市还要拥挤，人潮拥挤，许多急诊都还等着病房，根本空不出一间病房给季珹，急诊门口还等着许多人，有一名外卖小哥出了车祸，手臂都是血淋漓的，来不及推进手术室，就在急诊外就处理伤口，年龄还不算大，又苦又嚎的，整个急诊外乱糟糟的，比季珹重症的都还在找病房，一对老夫妻在急诊门口等着拍CT，据说等了一早上也没人管，尼克不明白为什么CT和急诊安排在一起，所以手术室外人流拥挤，到处都是病患，他们近卫八个人都来了，往急诊室门口一站都碍着别人的轮椅，医生护士都是怨声载道。 尼克塞了钱，希望医生能安排一间手术室，可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黑鹰在海城中心医院这方面也没有资源，因这几年海城发展的缘故，黑鹰把一个分公司建在这里，人脉还没建立起来，主要是他们搞金融的，和医疗也有壁垒，不像在A市，陆家旗下就有一家医院。 医生根本不接红包，直言说，“你就是塞我一年的工资，我也变不出一间病房给你，你看急诊外多少人都等着安排。”
这季节消化科的病房基本都是人满为患，且多少人都在排队进不来。 护士也管不到他们，医生见他们一行人七八人都是家属就把他们往外赶，只能留下一个人在照顾季珹，实在太碍路了，一名近卫扶着季珹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昏沉沉地在输液，这药水一看七八小时都打不完，尼克说什么都不会让近卫离开。 所以急诊门口就一群人高马大的近卫守着季珹，特别拥挤，还要让着病患和医生，尼克就没这么憋屈过，就算安排飞机过来季珹回A市，也要等季珹输液结束，不然有季珹难受的。 季珹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让尼克别和医生纠缠了，没病房就没病房，尼克见不得季珹受罪，非要缠着医生，医生忙得不可开交，给他一张小床，小床就安排在急诊外，让季珹躺着输液，急诊外的隔间里，都是这种小床，季珹也不挑了，坐着实在难受，仍是烧心的疼，炎症还没下去呢。 可躺着也难受，他一米九的身高，这小床是普通病人躺着输液的，一米七的男人躺着都捉襟见肘，何况是季珹，一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季珹干脆把自己缩成一团，像虾米似的躺着，尼克看着都觉得受罪。 他们一群人围着季珹，着实太打眼，急诊外病患太多，地方也拥挤，有几名家属都有意见，尼克也不和人吵架，拼命陪笑脸，然后使眼色，让两名近卫去帮没有家属陪同的老人家处理一些琐事，有些人签到都不会，就干等着，等了三四个小时，系统很混乱，他们闲着没事，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其他人都守着季珹。 季珹卷成了虾米在输液，很快就睡着了，就这乱糟糟的环境还睡得特别香，这年怕是他过得最糟心的年，尼克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其实陆知渊中午就告诉他，可能蒋君临不会来海城，让尼克寻机会告诉季珹，怕季珹太过失望，尼克纠结死了，中午也就没注意，陪着多喝几杯，季珹喝醉了，他还蛮开心的，一般季珹喝醉会睡一觉，不太闹人。 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他动过手术后，胃养得还算可以，这几年都没发病过，每年都做内镜，小毛病有一点，大毛病都没有，喝酒也不曾出过事。 怪他放松警惕，这绝对是他的失职。 蒋君临飞机一落地就给尼克打电话，问清楚地址后就来海城医院，蒋君临带张强一行人也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路带风，和电影里演的黑帮大佬出场似的，回头率百分百，急诊门口就更站不下，人挤人的，蒋君临一眼就看到尼克等人，这群平均身高都是一八五以上的壮汉在急诊一群病患里实在太惹眼。 “蒋总……”尼克心虚地喊了声。 蒋君临点了头，尼克一让开，他就看到缩成一团的季珹，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唇上也没血色，头发被冷汗打湿，蒋君临心里微窒，半蹲下看着他，那么大一个人缩在这张小床上，显得更可怜了。 他带一群人来急诊门口，本来病患就一大堆，又很拥挤，干站了十几个壮汉，还是挺吓人的，咒骂声，抱怨声，催促声交织成一片，就吵成这样了，季珹也没醒，蒋君临的火一点点的在燃，触到季珹煞白的脸色，又一点点地熄灭。 “张强，领着人出去，联系人要一间病房，不行就转院。”
“是！”
张强和尼克迅速一合计，两边都留了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了，尼克留下来，张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