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这么大一家企业,招待酒的费用一年耗费亿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其中大头是白酒,一箱茅台就是大几千,国内酒文化盛行,应酬都是白酒,特别是黑鹰这五年开发政府项目后,酒水的费用呈几何倍数增长,成本巨大,容黎是管财政的,看到这一笔耗费后只觉得触目惊心。 容黎原来在国外时,应酬的酒水费用不会这么高,一来酒文化并不盛行,二来黑鹰多是甲方,这就少了一大笔开支,没想到国内的成本核算,最震惊容黎的竟是酒水这一块,为了降低成本,容黎专门跑了一趟贵州,那边的白酒乡,有各种各样品牌的白酒,他找到一名从茅台酿酒厂出来的酿酒师,这名酿酒师新开了一家白酒厂,配方和口感非常相似,容黎精益求精在那边待了长达一周,专门品尝各种各样的白酒,找了口感最相似茅台的白酒,专门包装成了新品牌当黑鹰的招待酒,口感和茅台一模一样,一瓶的价格只有200。 白酒成本降低后,容黎和季珹在国外都有自己的酒庄,红酒的成本就更低,今年打算把啤酒的成本也降低下来。 “所以,黑鹰这么多年来,招待酒都是茅台?”
“对呀,你们不是吗?”
蒋君临倒没关心过这一块,“等回去我问一问。”
“酒水这一块整顿后,一年省下好几亿。”
季珹轻笑说,“容黎说国内的酒文化,惯坏了合作方,其实换了酒后,口感差不多,除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招待,基本都换成我们扶持的酒了。”
“这倒是新想法。”
蒋君临轻笑,在人潮拥挤中,始终牵着他的手,“容黎在降低成本这一块,很有手段,我隐约也有听闻。”
季珹低头轻笑,哥哥是天之骄子,柴米油盐这一块想必关心的少,成本核算更关心在项目本身,其实企业里许多成本都是看不见的,他和陆知渊若是没听容黎提起也不知道招待酒这一块耗费这么大。 啤酒节热闹非凡,季珹拉着蒋君临一家一家品尝过来,蒋君临喝了不少啤酒,度数都不高,喝不醉人,倒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中途有电话来,啤酒节现场太吵了,蒋君临出去接电话,季珹在一个固定的摊位上坐着等他,蒋君临刚走不到一分钟,有人送来一瓶啤酒,季珹看过去是一名年轻的男子,遥举酒瓶致意,季珹挑眉,没一会,又有人送来啤酒示好,季珹五分钟收获了八瓶啤酒,全是男人请的。 蒋君临和人交代好事情回到啤酒节现场,就看到两名男子在季珹面前和他攀谈,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七八瓶啤酒,蒋君临原地停了一分钟,眯起眼睛。 啤酒节现场音乐震天,这是一个庆祝节日,也是一个寻欢的场合,季珹白衫黑发,干净纯澈,在人群里非常的夺目。 他本就有着令人一眼惊艳的容颜。 蒋君临走了过来,季珹轻笑指着蒋君临,不知说了什么,在他身边的男人们看了蒋君临一眼,默默走开,色彩斑斓的狂欢中,季珹笑靥如花,待他走近,自然地勾着他的手。 “战利品不错。”
蒋君临看着桌上的啤酒。 他和季珹关系还没曝光的那些年里,他在应酬局里听过季珹的八卦,季珹年少,是黑鹰三巨头中唯一出来应酬的,无背景,无根基,很多人都当他是陆知渊豢养的男人,语言轻佻,态度轻浮,总对他会有三分冒犯,金融界喜爱男子比比皆是,季珹的容貌引人觊觎,蒋君临就听说过但凡季珹的局,男人们都抢着献殷勤,有人送过跑车,有人送珠宝,也有人送手表,酒过三巡后,有人会明目张胆给他一张房卡,邀他春风一度。 他无需特意打听就知道季珹多招人。 他们在海城闲逛,都能有人献殷勤,季珹魅力随着年龄越发递增,从无一分减退。 可季珹的目光,永远都停留在他身边。 蒋君临想,他是多幸运的男人。 “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季珹眨眨眼,蒋君临的性张力强,其实更吸引男人,可他身边有张强这黑面神,可没人敢招惹。 “那些人说了什么?”
季珹一怔,蒋君临似乎从来不关心别人对他献殷勤说了什么,季珹笑说,“他们说啤酒节后,还有下半场,邀我出海去玩,有游艇会。”
这是滨海城市,夜生活自是丰富。 “想去吗?”
蒋君临抬手覆在他额上,没发烧,夜里温度也没有骤降,出海倒是没什么。 季珹点头,“想!”
蒋君临转头让张强去安排,季珹轻笑问,“你在这里买了游艇?”
“有两艘。”
蒋君临轻笑说,“爷爷奶奶喜欢来海城度假,冬天总会来住上一段日子,也喜欢出海。”
两人继续逛啤酒节。 A市。 大年初一,都在拜年中度过,顾瓷随着蒋家长辈们一起去拜年,走访亲戚,下午带顾子遇来陆家和陆泽,陆知渊一起吃饭。 陆泽喜欢顾子遇,把自己珍藏的茶拿出来请顾子遇品尝。 陆知渊淡淡说,“老头子真是偏心,这茶叶一年就几两,平时连我都喝不上一杯,倒是舍得给子遇。”
“子遇喊你爸爸,他听见了,没问你吗?”
顾瓷挽着他在凤凰树下散步。 陆家大宅是一个庄园,非常大,右边还有一个湖,陆泽前年移植了一排凤凰树,等凤凰树开花的季节,一定特别好看。 “迟早要坦白,他没问,就先不管他。”
陆知渊想带顾瓷去度假,难得过年,可是顾瓷吃了晚饭就要回医院值岗。 顾瓷说,“子遇吵着去海城,不如你带他去海城吧。”
“季珹和蒋君临在海城,我们去做什么?”
“海城这么大,不一定撞在一起。”
顾瓷轻笑说,“等明年,我再陪你和子遇一起度假,今年实在不行,脱不开身。”
“南城医院不是极道的吗?你要请几天假都不行?”
“职责所在。”
顾瓷轻笑,并非不能请假,可她不想请,住院总这半年,是她成长最快的半年,她想是一块海绵不断地吸取养分,舍不得离开栽培她的土壤,只能对不住陆知渊和顾子遇了。 陆知渊也不拦着她实现梦想,度假一事就不再提起,顾瓷说,“婚后,我们住环球,还是回大宅来住?”
他习惯了环球,可顾瓷身份特殊,住环球不太合适。 “回大宅住吧。”
陆泽也隐晦地提起过让陆知渊住大宅,陆泽还是很有分寸的,陆世杰活着时,和陆世修并不常住大宅,偶尔来做客罢了,他偏心陆知渊,知道陆知渊不喜欢外人住在大宅里,那三母子明示暗示无数次,陆泽都没动过一次心思,他很明白,放那三母子进来住,陆知渊就更不可能回来了。 这是陆家祖传的大宅,陆泽平日里一人居住,甚是孤单,早就想让陆知渊回来一起住,趁着他要结婚提出来也不突兀。 顾瓷心软,对陆泽也有愧疚,自然不会反对。 “如果你觉得拘束,我们再商量。”
陆知渊说。 “我其实很喜欢大宅,也喜欢这棵凤凰树,小时候经常来找你,我们还一起爬过。”
顾瓷一点都不勉强,“我还爬树掏鸟蛋。”
“现在树上还有鸟蛋。”
“真的吗?”
顾瓷轻笑,仰头看着高大的凤凰树,“我想上去看看。”
陆知渊唇角一勾,单手抱着她,瞬移到了树上。 顾瓷,“……” 室内,顾子遇品茶,茶汤清透,香味飘远,他是跟着陈良东学的品茶,沏茶,下了苦功夫,所以和陆泽谈茶一点代沟都没有。 陆泽却心痒难耐,还是没忍住,“子遇啊,你认了蒋君临当爸爸,为什么会一直喊陆知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