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没想到问出这句话时，容黎怔了一下，一时卡壳，秦晚摸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问，“去年圣诞节……你是故意来电影院和我偶遇的吧？”

容黎不答反问，“重要吗？”

秦晚倚着柜子，竟认真地思考，重要吗？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只不过两性暧昧拉扯时，总有一种他一定先比我陷落的笃定感，仿佛认定了事实，自己就更有优势，更有底气。他们在反复确认彼此的感情中，总是想要寻找他更喜欢我的蛛丝马迹，谁也不能免俗。　　“是不重要了。”

秦晚轻笑说，“结果比较重要。”

过程怎么样，已无人追究了。　　若没有那一次的偶遇，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　　全家福拍得很顺利，两个宝宝都很配合，二宝退烧后也很好哄，秦晚和容黎拍了许多宝宝的照片，全家福也拍了好几组，两人却更喜欢拍宝宝，摄影师抓拍时，他们就是一对寻常父母，也拿着手机在抓拍，录视频。　　宝宝太小了，拍照不好做表情，所以需要摄影师抓拍，两个宝宝的镜头感也很好，拍了许多可爱的照片。　　“等他们能爬，能走了，我们再拍。”

秦晚喜欢上这种仪式感，很有意义。　　容黎看着自己拍好的全家福，心里暖洋洋的。　　拍过全家福后，容黎去工作，可始终心不在焉，秦晚下一次放假是什么时候呢？她要调去南方工作，一直都在部队里，多久能放假一次？　　军人的假期都非常少。　　大部分军婚都是聚少离多，他们还不算婚姻，顶多算是一对生活搭档罢了，他纵有万般追求计划，见不到人也是无计可施。　　容黎叹息，他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要太过贪心。　　秦晚无心恋爱，也不曾爱过什么人，更不想和谁组建家庭，他们又有一对双胞胎，将来秦晚想要组建家庭，一定会优先考虑他吧。　　毕竟……父凭子贵。　　“那可不一定。”

季珹忍不住泼他冷水，“秦晚生性豁达，孩子都给你，为什么就非要考虑和你组建家庭呢？她在军区，年轻的，优秀的战士那么多，他们朝夕相处，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他们有一样的梦想，有共同的目标，也有类似的家庭背景。他们会更契合，近水楼台先得月，将来有一天她要喜欢上什么人真的太正常，她要是喜欢别人，就不会为了孩子，勉强和你组建家庭。”

季珹的话戳到了容黎的痛处，他和秦晚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秦晚不爱他，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女孩子喜欢，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异性缘，脾气暴躁也不好相处。这一年来，他极力改变自己，软化自己的脾气，甚至有意识地讨好陈良东和诺斯。　　入乡随俗，傻子都知道不能得罪准岳父和岳母，有了宝宝后，他都戒了烟瘾，他的烟瘾特别大，一年能抽一包半，为了宝宝，他戒掉了烟，他找了所有能找的机会和秦晚相处，秦晚对他有偏见在先。　　一个人的偏见，或许是第一眼的反感，又或者是你的一句话，偏见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让一个人改掉偏见，却要耗费一年，或者十年，或者是一辈子的时间。　　他已渐渐感受到，秦晚对他的偏见已不在，并不是因他是孩子的爸爸，是这一年里的相处，让她扭转了想法。　　他有自信，能让秦晚爱上他。　　可距离成了他们的杀手。　　秦晚的工作太特殊，照顾不到家里，也见不上面，若秦晚还是读书，他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可秦晚要参加工作，且一走就是几个月，一年。　　哪怕有假期，她回家来，重心也都在孩子身上，难不成他真的只能靠特殊的养孩子技巧，讨得秦晚欢心吗？　　他会甘心吗？　　不！　　容黎想，他不会甘心的。　　这辈子，他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渴望着什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又不能学季珹，囚禁心上人，那是一个反面例子。　　晚上，厨师做了一桌好菜，基本都是秦晚喜欢的重口味，其实她和容黎口味相差极大，容黎不爱太辣的菜，且不爱热量太高的食物，川菜基本很少出现在他的餐桌上，他更偏爱高蛋白，低热量的食物。可他从不拦着秦晚吃，也不委屈自己迁就秦晚的口味。　　就像季珹，他会学着做蒋君临喜欢的菜，可让他陪着蒋君临吃，季珹又觉得大可不必，求同存异，并不是盲目的迁就。　　秦晚受够了怀孕和坐月子时的清淡口味，这一个月要断奶的缘故，也不能胡吃海喝，如今身体差不多复原，总算能敞开吃，饭量是容黎的两倍，容黎看着她吃饭都觉得很下饭。　　“你去培训，辛苦吗？”

容黎状若无意地问。　　“还行吧，军队近二十年都在搞信息化，未来也是重中之重，又是指挥中枢，我们要熟悉各个流程，通讯设备，网络服务，又有专用的通信网络，一个环节没搞明白，工作就会出现偏差，所以要尽量先熟悉，其实各个部门的协调才是最麻烦的，基层工作比较繁琐，能学的东西还挺多。”

秦晚如今像是一块海绵，积极成长中，“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算是跨行业，本来是作为一线特工培养的，现在转幕后，感觉很不一样。”

“你们一批年轻人培训吗？”

“对，全是A大国防信息的博士和研究生。”

秦晚轻笑说，“门槛可高了，本科生直接被刷下去，当时子遇刚毕业时，他们跑了四五趟想要和我爸抢人，觉得他在国安大材小用，应该在军队服务。”

“你们这专业，男生多，女生少吧。”

容黎给她夹了菜，又倒了半杯酒，像是闲聊。　　“只有两个女生，全是男的。”

秦晚忍不住吐槽，“他们搞性别歧视，女生除非特别出色，不然别想进我们部门，都调到比较轻松的部门去。”

“两个女生？”

容黎挑眉，“男生多少？”

“十二。”

秦晚心大，“你问这干嘛？”

“了解一下。”

容黎暗忖，十二个A大的博士和硕士，真如季珹所言，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梦想。　　他们志同道合，且年轻，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