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毒药加重时振昀正要细看时渺的表情,时渺已经很好地收敛下了真实的情绪,仿佛刚从那一瞬的嘲讽只是时振昀的错觉。大概是他看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时振昀移开视线,实在是不想再看时渺,转头对林月说:“你也是,别跟自己计较了,上去劝劝薇薇吧,那孩子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应该是两个人都有错。”
林月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但时振昀心里对时渺怀有内疚,在时渺再犯下一个错误之前,她不能在时振昀面前,表露出自己对时渺的敌对。想到这,林月假意地点头:“是,我也有错。你刚回来还要处理这些琐事,是我不对了。晚饭还没吃吧?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你先洗个澡,身上都是烟味……”林月说着牵着时振昀上楼,刻意不给时振昀和时渺有再沟通的机会。很快到了晚餐时间,老太太的精神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没有去餐厅吃饭。时渺不想看林月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找了个陪老太太吃饭的借口,也没有去餐厅。然而等到了熬药的时间,时渺却发现,老太太药材里的毒药量比之前增加了许多。之前的毒,是穿心莲浸泡在朱砂里的,而现在,她都不需要打开药材包都能闻到朱砂,很显然是加重了浸泡的浓度。是因为老太太太护着自己了,让林月母女更着急想要害死老太太了吗?只有这个可能了。时渺冷冷一眯眼,快速处理掉了朱砂之后,抱着药材来到小厨房煎药。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都是补身体的,但没有对症下药,只有滋补的作用,不能让奶奶的病痊愈。正好,她可以借着明天去给厉家的老太太买药材的借口,偷偷换了奶奶的药。不过这么看来,她必须得尽快获得奶奶全部的信任,才能在奶奶面前揭露林月的所作所为了。奶奶现在虽然信任她,但也只是在人品上,并且这份信任依旧摇摇欲坠。在医术上,奶奶对她的信任就更少了。她得尽快治好厉家老太太的病,才能让奶奶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不错的医术,奶奶才会相信,自己从药材里发现了毒药的成分。一切都得尽快,她没有任何喘气的时间,否则等林月反应过来,那可就不是自己在暗,林月在明了。转眼到了第二天,时渺还在睡梦中就被奶奶的贴身佣人陈姨叫醒。“二小姐,快醒醒,厉家来接您去买药材了。”
时渺昨晚一直在研究厉家老太太的药方,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睡觉。这会儿被叫起来,脑子一下子还不清醒,迷迷糊糊地问:“吃早饭了?”
陈姨看着时渺迷茫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大家都觉得时渺长得丑,她却不觉得,仔细看的话,时渺小姐的五官长得可不比时薇小姐差。要是这脸上没有红斑,还不知道谁是下一届沪城第一名媛呢。想到这,陈姨更加和颜悦色:“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老太太怕厉家人等得着急,叫我给您打包了,您带到车上吃。”
时渺这会儿终于清醒了,听到这话,连忙坐起来道:“抱歉,陈姨,刚才没睡醒,我马上起来。”
她说着,顺势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她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厉家人也太着急了吧,怎么比她还急?不过急是好事,她也想尽快治好厉老太太的病。这么想着,时渺动作迅速地洗漱好。陈姨只感觉面前一阵风过,再看仔细的时候,时渺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站在她面前了。“我好了,陈姨。我的早饭呢?”
陈姨揉揉眼睛,感慨道:“二小姐,你的速度也太快了,您不用化个妆打扮一下吗?”
时渺自嘲道:“陈姨,你觉得我这张脸,打扮有用吗?”
陈姨一噎,嘀咕道:“我觉得您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就是这脸上……您有空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皮肤科吧?”
“不用,治不好的。”
她脸上的红斑是因为毒。师父下的毒,医院根本解不了。陈姨一阵惋惜,即便时渺这么说了,肯定是去医院看过,结果看不好。这可真是可惜了。忽得她想起什么,提醒道:“但您今天最好还是打扮一下,陪您去买药材的人不是厉家的佣人。”
时渺眼皮一跳,问:“不会是章兰馨吧?”
“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姨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时渺没办法,只好从陈姨手里接过早餐,迈步走出后院,往大门走去。早餐准备的是两个三明治和一杯热好的牛奶,以及两个已经剥了壳的茶叶蛋。三明治里荤素搭配,虽然简单,但营养很全面,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但家里的佣人大多都是听林月的,不可能为了她花心思,不用说,这肯定是陈姨特意为她准备的。时渺心里不由得暖暖的。这个家里,关心她的人并不止奶奶一个,她很满足了。就在时渺即将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看到了正准备外出的时振昀。时振昀心里还残存着昨晚的愧疚之心,看到时渺,主动打起招呼:“渺渺,这么早出去吗?”
他努力想摆出慈父的笑容,奈何对着时渺那张脸,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时渺点点头,看出了时振昀眼底的嫌弃,她装作没看到,微笑着点头:“是,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嗯,的确需要买点东西,你身上的衣服都太旧了,多买点新的。”
时振昀说着,询问道:“对了,钱够用吗?你妈妈应该有给你零花钱吧?”
时渺心里轻嗤,林月能给她零花钱?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但她懒得告这种状,反正林月哭一哭,说自己还没适应她回来,忘记给她钱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上一世她就是因为林月连一分钱都不肯给自己,导致她出门都得用两条腿走路,所以跟时振昀告了状,最后反而是她落不得好。吃一见长一智,她压根懒得说。就在这时,身后的陈姨忽得正义凛然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