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捉弄正想着,门突然开了,一身黑衬衣黑西裤的哑巴仔走了进来,视线对上时,他加快了走过来的步子:“终于醒了,我记得你之前酒量很不错的,怎么现在没喝多少就醉了?”
他在床沿上坐下,见她整个儿都藏在薄被底下,连肩膀都没露出来,表情更是像见了鬼一样,头发有点凌乱,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咬唇。“怎么了?”
他伸手想摸她脸,“酒还没醒?”
啪。她伸手把他的手给拍飞,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忙又把手缩回了薄被:“那个,解释一下,我……我身上……怎么了?”
傅千循想了想,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反应了:“还能怎么了,昨晚上你吐得一踏糊涂,回来后你说你要洗澡,去拿换洗衣物时,你又吐了,把你衣柜抽屉内为数不多的内衣全给吐脏了……后来,我帮你清洗完后就没给你穿……不是我想给你穿,是没干净的了……”呃,这些事,她都不记得了。完全断片了。很想表现得镇定自若的,可精致的脸蛋还是涨红了起来。紧紧抓着薄被,她立刻结巴不成语:“谁……谁让你给我洗澡的?”
真是要命。她算是彻底被他看光了。这太尴尬了。“不洗怎么睡?你吐得浑身上下都是,你闻闻,一上午,我已经把房里打扫好几遍了,但还有怪味……”傅千循眼神清亮,知道她在害羞,那模样,怪可爱的,忍不住还想逗一逗,遂凑过脸去,在其耳边说道:“现在扯平了。你看光过我,我也看光过你了……”“我……我什么时候看光过你?”
她大叫,用一阳指把这张脸给顶开。“在南非,我病得不清的时候,是你给我擦得身体吧,怎么,想耍赖……”他目不转睛盯着:“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你还打我屁股来了……”好吧,的确擦过,也的确打过两下,还说了一些让人面红耳热的话来了……“可那会儿,你身上还穿着那啥呢……”她将那个词含糊化了:“哑巴仔,你是不是得搞搞清楚,那会儿,你发高烧,我给你物理降温,是在救你的命,这能一样吗?”
傅千循直接忽略她后面半句,一本正经接道:“行,那公平起见,我可以将那啥脱了,让你看回去……我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以前应该更有看头……”啊,这是——人话吗?时欢一呆,继而伸出手想揍人:“哑巴仔,你又耍流氓是不是?”
“比不得你昨晚上对我又咬又啃……你自己看看……”他扣住她的小手,扯开自己的黑衬衣领扣,指着脖子上那斑斑点点的吻痕,指控起来。对,那些是不折不扣的吻痕,情况看上去还颇为严重。她好心虚,这些,真是她干的吗?强吻后的有力铁证?丢人呐!“我……我对你干什么了?”
“你说要洞房……非要补偿我……所以,借着酒劲,你特别的热情……”“不可能。”
她才不是贪欢的人。“事实就是:你扒光了我衣服……从上到下全扒光了……”“……”“你说,你不穿衣服,我也不能穿,要不然就不能睡在一起……”“……”“为了睡个安稳觉,我如你所愿,扒光……”“……”“然后你把我摸了个遍……啃了一个遍。”
他盯着她,说得慢吞吞地,脸上尽是受害者的表情:“都不记得了?这是吃了不认账?”
她完全没印象,也没敢直接否认,男人脖子上的咬痕,是她推卸不了的责任——除她之外,谁能在他身上制造这种痕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是别的女人咬的吧——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若不是他上了心的,谁能近得了他身?所以,她肯定是轻薄他了。“小呆子,逗你呢!”
额头轻轻地被他敲了一下。傅千循愉悦地勾了一下唇角。她呆呆的懊丧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不过,你咬了我倒是真的,咬了好几处,还在我的唇都咬出牙齿印……你自己看……”他指了指唇上一个小小的印迹。呵呵。她止不住往被窝里一缩再缩。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除了这事,咱们没什么都没做。”
他又补了一句。时欢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人,现在是越来越爱捉弄她了。可床边的男人,突然坐上床,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喂,你干嘛?”
才松下的心弦,因这一抱,又绷紧了,整个人如临大敌。“昨晚没动你,是我不屑趁人之危,不想你稀里糊涂成为我的人。时欢,我要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们成为夫妻。现在挺合适……你觉得呢?”
他的眼神已经起了变化,越来越炙烫。时欢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结巴道:“你……你又在逗我是不是?”
“没有。我的确想要你。省得你总想着和我分个干净。”
他一点一点低下了头,这是要吻她:“一个月快满了。你的身体应该没问题了,可以好好补偿我了……”眼见得就要吻住了,时欢噌得捂住了他的嘴:“不行,我……我还没准备好……”他挪开她的手:“不用准备,顺其自然就好。”
“我……我要上洗手间,我快憋不住了……尿急,急死了……”她立刻影后上身。傅千循直接勾了勾她的鼻子:“这借口,真烂。算了,不逗你了,我去阳台给你拿衣服……”一早上,他把被她吐脏的衣服都洗了,一个上午下来,干得差不多了。傅千循一走,时欢立刻裹着薄被逃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她看到自己一脸春意浓浓,眉眼尽带羞臊,心突突在乱跳。看着镜中的自己,抚着那红晕滚滚的脸颊,她不由得轻轻一叹:这段日子,她对佟惊澜的执念,已悄然放下,倒是他,成了她心头另一桩烦恼。在没遇见哑巴仔之前,她也曾被人追求,可她能轻易地吓退那些追求者,对他们任何人都不存留恋。可遇上了哑巴仔,她竟拿他没辙——她明显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排斥他,所以,从今往后,她要怎么面对他呢?“咚咚咚”……“衣服拿来了。”
门外,他在敲门告知。她忙回应:“放门口小凳上。你出去。”
“放下了。走了。”
他走了。她平伏了一下心情,悄悄开了一道缝,确定外头没有人,刚想拿衣服,手腕却被另一只大掌牢牢扣住——靠,那家伙居然没走。“喂,你又想干嘛?”
她又紧张起来。“刚刚我想了想,有点吃亏。”
探过头,他把门推开一点点,看到她裹着薄被,一脸不安地瞪着自己。“吃什么亏?”
“昨晚上,我给你洗澡,又被你咬伤,今天早上,我还给你洗衣服,你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太亏了。亏到家了。”
可恶,这家伙,又想耍什么心眼。“谢谢你昨晚照顾我,这样总行了吧!”
“这太轻描淡写了。”
他刮了刮额头,不认可这份道谢,故意刁难着。“那你想怎样?”
她一脸戒备。他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白净的面颊:“亲一下,就当谢过了。”
果然,又来闹她。“你要不亲,我们可以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他一副要跨进来的样子。时欢吓着了,连忙往他面颊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他低低笑了,眉眼之间都逼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不太会笑的男人,这么一笑,那张冷酷的俊脸顿时变得不一样了。几分温柔,几分宠溺,将那张刚硬的男人脸,显得格外的有亮堂,眩人——原来清冷之人的笑,竟是如此的动人。其实之前,他也曾笑过,却都不如此刻这般有男性魅力。她真的是被眩到了。而这个男人则薄唇一弯,用暗哑的声线说道道:“很没诚意。太快了,我……还没感觉到……”“哑巴仔,你别得寸近尺。”
她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迷倒,然后严正警告。“我就喜欢得寸进尺,呃,算了……”他还是识趣的,再这样闹下去,她真要生气了。松开手,他将衣服递进去。她接过,把门甩上,只觉整个人都在发烫——唉,被他吃得死死的,这滋味,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奇怪。待洗漱完,她出来客厅,就闻到了一阵阵饭菜香,男人在餐桌前忙碌。她想的是自己初初和佟惊澜结婚时,曾努力做一个贤惠的妻子,想用一手好厨艺赢得他的心。所以,曾每每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他吃过几顿,后来就总避着,尽量不和她独处。她想要的家的温馨,那个男人从来没给过她。倒是哑巴仔,让她的生活有了烟火气,吵吵闹闹间,却生出了一种小夫妻过日子的奇妙滋味。“吃饭了。”
这样的相处,好像挺好的“你做了什么?好香的样子。”
她不客气,坐下就吃,两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味道很不错,甚至比她做的还好吃。而他就在边上看着,瞧着她吃得那么香,眉目之间尽是温柔又纵容的神情——以前,她爱给他做好吃的,可能只是让他交心,可现在,他却领略了不一样的滋味。给在乎的人洗手做羹汤,看她因此吃得高兴,那是一件人生乐事……可惜,这顿饭,很快就被打扰了……有人来按门铃。傅千循正好在接电话,于是,时欢就去开了门,却发现来找自己的人竟是:佟惊澜。这个三令五申让她不要再去打扰他生活的男人,怎么会主动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