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撒谎哄骗这几句话,带给时欢的感觉就是:真实的。他所说的,就是他们曾经拥有过的生活。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并没有生出如何如何的欢喜之情,而是涌现了说不出来的疑惑。潜意识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但是,如果这不是真相,真相又是什么呢?她没办法回答自己。“哦!”
时欢点了点头,看向李潇潇,心里又起了几丝罪恶感。无他,这个人一直疯狂地迷恋井田野,结果,井田野竟成了她的男人。她和李潇潇的关系,应该处得很尴尬吧!没一会儿,护士过来给她挂起保胎盐水,还特意叮咛道:“医生说了,你的情况不是很好,接下去这段日子,你最好静躺。躺个十天半个月。“最最重要的是:不要胡思乱想,放宽心,往后那几个月直到生产前,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保持身心愉悦……养好身子就是你生活的全部。”
时欢听了,直皱柳眉,不由得闷闷然叫嚷起来:“那不是成猪了吗?”
护士温温一笑道:“为了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接下去你只能勉为其难当一只漂亮的小猪猪了……”时欢被逗笑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情是无比复杂的。好吧,为了它,她可以忍一忍的。虽然它来得莫名其妙。可是她以为,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既然她能和男人上床,还不给自己做保护措施,便说明:当时她的心态应该就是想生个娃娃的。听说,女人越早生娃,将来身体恢复得越快越好。所以,她并不排斥生孩子,拥有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生命,那也算是老天的恩赐吧!井田野则静静地坐在边上,睇着她那一副欣然接受孩子的欢喜模样,心里却疼得像是被万箭穿心了一般。它在流血,可他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时欢突然看向他,觉得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是晋升为准爸爸而欢天喜地的样子……是他性子本来就冷清的缘故吗?“潇潇,你出去,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过来。”
井田野这么吩咐着,把李潇潇给打发了。“是。”
她幽幽看了他们一眼,去了。又变成单独相处了。时欢再一次深深地打量井田野。在英国那边的山庄上,他待她以温柔,并表白了她,她没拒绝,好吧,事实是,也容不得她拒绝。在W这个神秘的组织内,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想要好好活下去,查出自己当年被绑的真相,她需要依靠这个团队。也需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器重。但她知道,在她内心,最最喜欢的人,始终是儿时那个男神。只是现在想起佟惊澜,她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滋味。好像非常排斥。就像这个人曾做过伤害她的事一般,让她永远记住了他的无情。可问题是,他们这么些年又没再相逢过。其实,看到井田野,她内心也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这个人家世太好,是她仰望不及的一种人,不是她可以高攀的。但是,人生就是一场还没到达终点的修行,谁都不知道人的性格会在这条路上改变多少。有时为了好好活着,就得学会妥协。也许是她妥协了?不管怎样,井田野虽然性子冷,又不喜说话,控制欲又大,不好伺候,但,人家长得是真不错,这样的基因,生出来的小孩,肯定很漂亮。咦,她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闭上眼,她不断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现在还疼吗?”
井田野凑过来问。刚刚她在观察自己,感觉她对于他的说词,仍保有一定的怀疑——她从来是警觉性高度灵敏的人,若真生了疑心,也不用太过奇怪。现在,这样一个结果已经铸成,他不可能把真相说给她知道,只能将计就计,顺利而为了。她睁眼看,和他近距离对视上了:这张脸,冷冷清清的,眼神深处有她读不懂的复杂之色,让她觉得,他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还有点。”
为什么,她越看这张脸,心里越别扭啊!她没法想像自己和他滚床单的样子,心里就像爬了几万只蚂蚁一般,不舒服极了。两个人上床,难道不该是最幸福最甜蜜的时刻吗?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奇怪?“我给你揉揉。”
他伸手进了被子,想要摸她的肚子。她笑着阻止,双手推拒着:“不疼了不疼了。不用了,真不用了。”
“阿骊,你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见外?”
他目光深深地问道。她不是失忆了吗?如果现在,她只记得他们相爱的过程,为什么她还在抗拒自己?这让他难受极了。“呃,我困了,我想再睡一会儿。”
她背过了身。可一只大掌却覆到了她的秀发上,“阿骊,等你挂好水,我带你回加拿大吧……”她想了想,继而又躺平了,转头问道:“忘了问,我们怎么会在国内?我们真把你爸给杀了?”
“你记得多少?”
他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记得好像是杀了。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潇潇还说我因此昏睡了好几年……”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如果她一直在昏睡,那她的肚子是怎么回事?井田野趁她昏迷,搞大了她的肚子。关于这个漏洞,井田野也发现了:之前李潇潇这么骗她时,可没料到她怀着孩子,所以,这个谎言必须改一改了。“我们没有彻底杀死他。他吊着一口气被我养在地下医疗室。对外我则说已经过世。后来他竟养好了身体,又想夺我手上的权利。“就不久之前,我们一起送他去了西天。但你和我都被他秘密联系回来的人搞得身受重伤……“其实在之前,你就受伤昏睡过,结果这一次,你又昏迷了很久。“潇潇说你昏睡好几年,可能表达上有缺失,没表达全吧……”这不,这个谎就圆回来了。“之后,你一直昏睡,我听说这边有一家医院对于治疗你的病有很好的效果,就过来了。“我们本来约好的,要去登记结婚了。因为这件事,耽搁了下来。“阿骊,等你身体恢复过来,我们就去结婚。我是一刻都不想等了……”说话间,他低下头,竟在她额间落下了一个吻。温烫的一吻,充满了怜惜的味道。时欢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感觉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唉,这是怎么了?如果他们真的相亲相爱过的话,这些异样的感觉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这事,回头再研究……”她搪塞着又转过了头,不想再和他说话。井田野走开了。时欢则擦了擦额心,闷闷地,心里烦躁极了;对于要离开加拿大,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开心。因为直觉在告诉她:井田野可能瞒了她一桩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