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诛他心看了一眼装满热水的浴缸,上面还浮着几瓣红玫瑰花瓣。时欢拨着那温水,想着,先洗个澡也好。把自己沉入大浴缸,淡淡的暗香,让她头有点晕,闭上眼,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竟闪现了一些暧昧的画面。在浴室内,她好似和一个男人寻欢作乐过,而且还很乐在其中。因为,她能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快活,和现在这种平静、安逸的感觉不一样。睁开眼,她四下张望,心中悸痛,那个男人是谁?肯定不是井田野,因为她好像有叫他的绰号:哑巴仔……哑巴仔?她心里住着一个哑巴仔。这一定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可她忘了他的长相,他的名字,他的一切。必须把他记起来。必须把过去还原。她不能再贪图眼安逸,为了担心会给旭儿带去麻烦,而没有任何行动。真相是什么,她必须弄明白。井田野的温柔,她不能再去沉迷。旭儿是谁的孩子,也必须弄清楚。坚定了心志后,她迅速洗完澡,把头发吹干。从浴室出来,时欢看到井田野已经洗完澡,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正对着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风景,而手上,正夹着一杯红酒。听得她出来,他拿着另一杯,走了过来,“喝点,助眠。”
是助兴吧!他只是想让她醉醺醺地,没办法拒绝他?她接过喝了一口,来到了落地窗前,看江景,放眼望,万家灯火,一片璀璨,在这城市当中,一盏灯代表一个家。“真美。”
她叹息着:“我小时候,最盼望的事是,有一个家,家里有我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两个人坦诚相待,互相扶持着,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她转身看向身边的男人,微微笑地打量道:“现在,我是不是拥有了?”
“是,你拥有了。”
井田野放下酒杯,拥住了她,眼神变得无比热烈:“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我们牙齿咬不动苹果,只能坐在摇摇椅里回忆以前……“阿骊,我没有过一个温暖的家,你在家人忽视当中长大。我们都知道家的珍贵,我们一起努力让家变得温馨,舒服。”
憧憬很美好。她很盼望能拥有这样一个家。但是,他们这个家,太假,少了一点烟火气。井田野突然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眼神越来越深亮,头一点一点凑了下来,似要吻她。一只手,无情且果断地捂住了他的唇。时欢并没有意.乱.情.迷,而是平静地睇望着,冷静地说道:“井田野,你待我很好,我也喜欢你这么护着我,但是,一直以来,我心里有一种不踏实在告诉我:你和我之间有问题。”
他眸光暗闪,扯掉了她的手:“有什么问题。”
“你在刻意瞒着我什么。自我生产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了,我没有去查,但不代表我就是好唬弄的。”
时欢目光幽幽,声音是如此的沉静:“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和我坦诚,但你一直在竭尽隐瞒,甚至想要粉饰太平。“我也想曾想过,就这样被你唬弄着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但不行。我不想做一个糊涂蛋。“就三分钟之前,我已经下了一个决定。“井田野,你待我的好,我有感受到,我对你有几分喜欢,我其实并不知道。但是,和你相处,我总有一些来自内心的排斥。“就比方说,我并不喜欢你吻我,也不想和你上床。所以,在你没坦诚一切,让我彻底接受你之前,我们之间不能再进一步了。”
她无比理智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傲然对峙着,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将来,等我恢复记忆时,恨自己做了缩头乌龟……”温和从井田野脸上一点一点消失,他很是狼狈地盯着她,面对拒绝,他的心,疼的厉害。虽然她失了记忆,但是,她对他依旧没有喜欢,又或者说,那份喜欢,不够强烈到让她愿意全身心的信任。她拒绝稀里糊涂和他上床。她的理智始终在。她希望他可以坦诚,可惜的是,他没办法坦诚,一旦坦诚,他就会失去——他在她眼里,又成了疯子。没错,他疯了。他为了和她在一起,一直在做各种疯魔事,却始终达不成自己的目标。“不能说?”
时欢看出来了。井田野平静地望着:“我以为,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以为,你有一点一点在接纳我;我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更愿意看到我们有很好的未来……阿骊,有时候,糊涂一点挺好的。”
“可我不是你的玩偶。”
时欢冷静地挑了挑下巴:“如果你不说,以后我自己慢慢查。我在外结识的那些人,都不是W组织内的。如果我真想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该怎么联系那些人,只有我知道。你是希望我从你嘴里知道一切,还是让别人来告诉我……”话里隐隐透出了几丝威胁的味道。井田野面色是如此的骇白。他花了不少心思在今晚上,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她撕破了脸皮,想颠覆一切。这简直就是要诛他的心。没吭声,他去卫生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没有再看她一眼,走了——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他想占有她。想让她没有后退反悔的余地。一旦这么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美好记忆,就会被彻底摧毁。此时此刻,他是如此的心痛,自己这一年多的守护,她表现得和他恩爱有加,却一直没有信任他,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在耍心机的小丑。她在看他演戏,想看到他坦诚相待,而他已入戏。现在她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这一年多,他经营的一切,就是一场笑话。没错,她只要想想,就一定能查清楚的。或者,他可以逼迫她的,旭儿就是他手上的筹码。但真要这么做了,这段关系,就不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至始至终是她的真心。时欢看着他离开,意识到一件事:他瞒的事情很大,大到完全不能坦白,这一刻,她的心脏突突突在狂跳。不行。她要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可不能让他们拿为人质,成为逼迫她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