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我若是非要为难手指并拢在一起,微微蜷缩,因为贴合在一起,所以手指内侧还有一些完好的皮肤。夏晚心看到尸体的食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小块褐色的胎记。在现场焦黑的环境下,那一点都不明显。然而夏晚心一旦注意到了,就有些奇怪的挑眉。她很清楚,徐川并没有这个胎记,那……面前这具‘尸体’,无论是脸部的轮廓还是身材的外形,都和徐川十分相似。夏晚心眼眸微眯,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忽然,离她最近的一个警察面朝着她,冲她眨了下眼睛。夏晚心:“?”
等她细看过去,警察已经淡定别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身后,还跟着山谷里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大多落在另一具尸体上,那是他们的人。夏晚心背朝着他们,哪怕心里有了数,依旧蹲了下来,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她稳定稳定情绪,微红着眼眶站起来,问警察:“你们要怎么处理他?我可以带走他吗,这是我的朋友,我们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警察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可以来局里办一个手续,再把他领回去。放心,我们会妥善安排他。”
确实,夜已经极深。夏晚心擦了擦眼角,无声的点了点头。随后,几个人一起离开。来的时候步伐匆匆,回去的时候,气氛只余悲怆。回到实验大楼,小头目视线落在夏晚心脸上,忽然说:“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伤心。”
夏晚心冰冷的目光倏然看向他:“那我应该怎么样,放声大哭痛不欲生?或者你可以先向你的首领反映一下,实验暂时不做了,给我一个缓解情绪的时间?”
她的嗓音,讥讽无比,衬着微红的眼眶,反倒让人感觉到她心底的难受。小头目被刺的脸色难看,紧咬着牙目光瞥向一方。夏晚心冷哼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向实验室。她进去了,剩下几个人团团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开口道:“怎么办,我们要怎么跟首领交代?”
小头目双手握了握,低声道:“这事邪门,首领自然会调查清楚,如果不是意外,他自然会有处理办法!”
听他这样说,其他人都有了主心骨。唯有一个和那个手下关系好的,眼神悲伤,抹了抹红透的眼角。低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午。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突然轰一下被打开。夏晚心走了出来。这一个晚上,大家都没有睡好,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夏晚心一出现,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团团围过来。小头目警惕的道:“夏小姐,早餐已经有人过去买了,马上就会送过来。”
夏晚心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径自往前走。头领顿时厉声道:“夏小姐,你去哪儿!”
说话的同时,人追了上去,仿佛随时要将夏晚心拦下来。夏晚心脚步一顿,苍白的脸,眸色更显锋利:“我让人送来的药草到了,过去取。你要拦着我不许去,还是不想让我把这株药草给你们首领?”
她又是讽刺。小头目抿了抿唇,没有退后:“误会了夏小姐,我陪你一起过去。”
夏晚心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她走出外面。昨夜的寒露已经被阳光掩盖,光线灿烂,照的大地一片暖洋洋的。但这抹光,显然驱逐不了大家心底的阴霾。夏晚心是在实验室里接到的电话。她昨天联系的是老鼠,让他想办法把药草送过来,没想到他的速度还挺快。只是刚才收到的电话,并不是老鼠打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受伤了还在医院躺着,大概率是他让人帮忙的吧。夏晚心这样想着,目光往四周看去。路上的人并不多,来往的一眼就能看清。她看了一圈,没看到疑似的人。夏晚心不由皱眉,刚才电话里明明说了是在这儿,难道是她听错了?旁边,小头目也在观察,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再次开口:“夏小姐,你确定是在这儿?”
“不确定。”
夏晚心直接回答:“要不你帮我扩大范围搜索一下,反正缅甸也不大,你挨个问一下吧。”
“你!”
被她一二再再而三的嘲讽挑衅,小头目有些忍不住了。正当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向这边。看到他,小头目顿时浑身一凛。他认了出来,这正是那晚开着坦克进山谷的人!夏晚心也有些惊讶。不是来送药草么,怎么薄轻筠出现在了这儿。他的右手上,还真的有那株药草。夏晚心朝他走过去。小头目要拦。夏晚心像是早有预料,直接道:“药草就在他那儿,你又想干什么?我当着你的面去取还不行?”
小头目眉心微皱,明显是在犹豫。夏晚心不管他,已经朝薄轻筠走了过去。薄轻筠端正坐在轮椅上,这样的高度,明明是自下而上看着所有人,却不露半点下风的姿态。他的目光,略微在小头目身上扫过,很快落在了夏晚心身上,眉梢轻扬:“你看起来,似乎没睡好。”
夏晚心抿着唇,刚要说什么。碍于身后小头目跟了上来,没有开口。薄轻筠目光偏向她身后,声音淡然:“我想跟她单独聊一会儿,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小头目面冷心冷:“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然而,薄轻筠的眸色比他更冰冷,面无表情:“我若是非要为难呢?”
说着,轻轻抬手,那捧药草在他的手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摔落在地。他唇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他随时可以毁掉这株药草,这可是最后一株,至少夏晚心跟金汉斯是说只有最后一株。一旦毁了,下一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培育出来,这期间所有的责任,都由小头目自己负责。很显然,小头目付不起这个责任。脸色一沉到底,僵持半分钟,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开了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