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们真是越发大胆了“沈二，你僭越了。”
季九曦扔下手中断裂的箭矢，明亮的眼眸满是果断与狠绝。看着那翩翩然的衣角彻底消失在花丛，沈二才抬起那发麻的脑袋，展开手心，全身汗珠。“你何必替那元笙一求情！”
外出回来的李三见到这一幕，十分不解。“元笙一本来就是咎由自取。”
沈二摇摇头，“王妃入府三年，接连病重，大将军的书信她从未见过，独自在王府生活，她今年才十九岁。”
李三嗤之以鼻，“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她命还在算好的了。你就少管了。你同情她，去照顾她的到底是莫一还是你，莫名其妙，小心惹祸上身！”
沈二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因为在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才知道王爷对她有多冷血。蔡如意不仅仅送了药材，还提了好些东西，颇是一副姐妹情深的作派。小竹一想到十一娘受的苦都和她脱不开关系，便没好气的说：“谢过蔡夫人的好意，但王妃不需要。”
老嬷嬷道：“小竹姑娘好大的敌意，这可是我家夫人进宫求来的。”
“那又怎样……”“小竹。”
元笙一掀开帘子，“如意妹妹坐下吧，看茶。”
虽然颇有黄鼠狼拜年的意思，但送上门的东西，岂有不收的！蔡如意俯首作揖，“见过王妃！这是妹妹的一些心意，昨日的事情，当是赔礼了，是妹妹的不是。”
侍女捧着不少东西，药材、糕点小吃、绫罗绸缎……元笙一拿起药材看了一眼，嘴角勾起微笑，“如意妹妹，这些礼我就收下了。”
药材是上等的药材，糕点也十分精致，绸缎也是极好的。“王妃姐姐开心就好。”
元笙一笑笑，“姐姐倒没准备什么回礼的，待妹妹有喜时再送妹妹了。”
“那如意就谢过姐姐了。”
蔡如意刚离开，小竹便让人把东西扔到库房去。“十一娘，她肯定不安好心，说不定下毒了。”
“你啊，是不是傻！”
元笙一拍了拍她头，“她亲自送过来的，怎么会做下毒这蠢事。”
“那她……那她干嘛……”元笙一握着茶杯，“王爷今日在府吗？”
蔡如意怕是想趁机替她的婆子捞到总管嬷嬷的位置吧！元小竹哼道：“王爷在不在府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昨夜莫一去求药都被拒绝了。王爷真还和以前一样心狠。李妈妈摇摇头，示意小竹别添乱了。李妈妈问：“王妃，可要去见王爷？”
元笙一摇摇头，“先把莫一找来。”
西园。书房，听完侍女的汇报，季九曦脸色更差了。莫一则跪在书房门口。“你们真是越发大胆了！”
“殿下，昨日的大夫，是臣找来的，绝对可靠，不会透露王妃的病情。”
季九曦拍了拍案桌：“你拿什么保证！”
“王妃病重的事情若被有心人传到了大将军这里，大将军会如何想？宫里的两位，会如何想？”
“三年前，我就说过，除了江太医与府里的侍医，不得由其他大夫接触王妃。”
“殿下！”
莫一把头压得低低的，“臣有罪！臣甘愿受罚！”
“甘愿？呵……”“你们倒是对她很是忠心！”
“殿下！”
莫一忙磕了三个响头，诚诚恳恳的说：“臣忠心之人只有殿下，只是王妃昨日情况危急，臣不得不外出请了太医。”
“你最好祈祷此事过去，不然丢的可不是你的脑袋。”
“臣明白！”
季九曦拿起架子上的一把短剑，丢向莫一，“该怎么做，不用我再说了吧。”
“王爷……”“嗯？”
季九曦快步到他跟前，摁着他肩膀，“再做蠢事！后果你是知道的。”
“臣……臣明白。”
莫一离开后，侍女英子上前，“王爷，可需要婢子出手？”
“这倒不必，莫一办事还是稳妥的，本王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殿下说的是。”
花园里，看到莫一，阿晴忙喊他。“莫一！”
“莫一！”
阿晴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干什么，神情恍惚的，撞邪了吗？”
莫一：“王妃可好？”
“王妃好些了，午膳吃了好些，王妃正找你呢。”
“阿晴！”
莫一握紧她的肩膀，脸色凝重：“王爷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阿晴瞬间脸色苍白，“那怎么办？是谁背叛了王妃，昨晚回来的路上你们都遇见谁了？”
王爷本就十分忌讳此人，这还是深夜来的，是大祸了。莫一摇头，“王爷目前只知道是府外的大夫，并不知道是谁，该不是谁去特意告密。”
莫一知道东园的监视王妃的人已经撤走了。不然，也不敢让朱天景入东园的门。“回东园说。”
李妈妈见他们回来，佯装生气的说：“怎么耽搁这么久，王妃可等好久了。”
阿晴使了个眼色，李妈妈立刻明白了，随即对身后的侍女说：“去告诉王妃，莫一一会儿便过去，我去给王妃拿些酸梅汤。”
三个人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去，确认外侧无人，才把门关上。李妈妈神情瞬间紧张，“王爷……王爷知晓了？”
她晓得此事瞒不了一辈子，可现就被发现了，未免太快了。莫一拿出短剑，“王爷只晓得外间大夫来过，并不知道是朱四公子。”
“那这短剑……”阿晴抿了抿唇，“是要……”莫一点点头，“是否告诉王妃？”
李妈妈想了一会儿，郑重的说：“王妃虽是大将军之女，但王妃心思单纯，到底是个十九的女子，此事太过血腥，不要让王妃知晓。”
“亏的王妃事先让侍女回家探亲，府里侍女少，都待在小厨房煎药，如此免了一番杀戮。”
“可查到是谁透露的消息？是老嬷嬷？”
莫一摇摇头，“是蔡夫人，她前去陪侍时，说王妃气色好些了，提到了外间大夫！”
“那定是老嬷嬷告诉她的。”
“看来她们还不知道大夫是谁！”
莫一拔除短剑，“但他们知道大夫的大概身形，终还是个隐患。”
李嬷嬷摇头，摁住那短剑：“此时她们一起出事，定会让引人去考究昨晚事情。”
“先不动他们。此事，需要告之朱四公子。”
“明白。”
事情紧急，莫一并未见过王妃便离府办事情去了。元笙一叹了口气，“莫一什么事情这么忙了！季九曦想要他去做什么！”
“王妃，王爷自有安排！”
“王妃可要睡会？奴看王妃还是有些疲惫的。”
“确有些乏乏的，大概是药的缘故。”
“是的呢！”
李妈妈扶着她往里走。元笙一挨着床榻，一会儿便睡着了。李妈妈立于旁边，轻摇着扇子。“王爷！”
见到突然出现的季九曦，李妈妈忙跪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