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江山与她，我都不会放手季九曦瞬间无比清醒，一点儿的困意和睡意都没有了。那些她说过的残忍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季九曦握着被子的手紧紧的，轻抖着。半晌，他哽咽道:“可我舍不下她。”
“她不在时，我才明白，我真的舍不下她。”
见识过欢腾的快乐，便受不了安静的独寞了。见过她的笑颜，便是无法再过那清心寡欲的日子了。习惯了她的陪伴，哪里能再受得这一个人卧榻时的清苦漫漫。他此番模样，江奈文自知不好劝解。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又能怎么办呢。“九曦，她如今已是这般怨恨你，若是知道了其他事情，你觉得她会如何做？”
“她根本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季九曦摇头：“不，她只是气恼了！气恼我而已！”
“我会同她解释清楚的！”
“解释什么？”
江奈文拽着他衣领子，“你要让蔡氏一族，门面扫地吗？”
“这些事情传出去，颜面扫地的还不止是蔡氏一族！皇家的颜面也丢尽了，静王府的颜面，也尽无。”
季九曦愣了下，错愕的眼神看向他。江奈文回予他一个眼神。显然，他说的是那件隐晦的事情。季九曦:“你……为何知道？”
这些事情，自己从未告诉旁人。事关声誉，如意更不会说的。江奈文瞧他这样子，便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果然如此。如意怀胎之事，真有隐情。季九曦见他这样的神情，瞬间也明白过来了。他有些生气的道：“奈文，你竟然来探我！”
江奈文叹了口气，揽着他坐起，道:“我不过是见你与如意，实在离心，才猜想的。那若是你的孩子，你便与她已无情意，也会去看望她的。可你完全不顾惜她，不顾惜那双胎，我心里便存了疑惑！”
“推算了时间，我知道你那时，心思已在元笙一此处了，以你这执拗的性子，怕是不会……”昨日见元笙一，她又再提了什么一心一意的说法，他便更加肯定了。季九曦掀开被子起身，道:“我要去见她！”
“她不会见你！你同她解释，无济于事。”
“九曦，事已至此，你只能认下这个孩子，他们便是你的骨肉，此真相，你连元笙一也不能告诉。”
“九曦，你清醒一点！事已至此了。”
“你与元笙一，便到此为止吧。”
季九曦：“不，江山与她，我都不会放手。”
季九曦不顾江奈文的阻拦，更衣涑后，未用膳食，他便急急的来到了东园。主殿的门，关得紧紧的。季九曦跃墙而入，站在她寝殿的窗外。见她独自在案桌上看册子，那般安静的样子，他不由的想起了书房的日子。她那日穿着梨花白的衣服出现，美得温婉可人，超凡脱俗。她一身粉红装扮时，俏丽独颖、小家碧玉、明艳动人。案桌上，白琉璃罐子，瞧见两鱼啵啵时，两人那情不自禁的亲吻……那一吻，令人沉/沦、万劫不复！“笙一，我们还能如那时般，相处吗？”
他喃喃自语道。想起那两条鱼，她最是喜欢，他便离开了，他决定，把那两条鱼带来，把那鱼缸带来。一袭冷风飘过，窗外似有白衣若雪轻拂。元笙一抬头看了看窗外，空空的，没有人影。她轻叹了口气，翻了翻手中的书册子，望着册子中落叶签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昨日说了那些狠话，他大概也是不会再来找自己。谁会甘愿来找不痛快呢。两个人之间，大概便是如此了。吱嘎一声门响，元笙一猛的一惊，道:“谁？”
“是我，小竹。”
小竹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午膳时，十一娘只吃了几口饭菜，怕是饿了，她便特意去厨房煮了一碗汤。看见是她，元笙一轻哦了声。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声音含着一些失望之色。一心在她身上的小竹，自然是发现了异样。她努了努嘴，道:“十一娘，看见是我，你是不是失望了？你……”“你想王爷过来？”
元笙一嗤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册子，摸了摸她脑门，道:“瞎说呢！”
“我才不想要他来，懒的和他吵架。”
小竹回予一笑，勺了口汤，吹了吹，送至她嘴边。她道:“先喝汤！十一娘，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的。”
“我们一起同行！”
“谢谢你，小竹。”
元笙一喝了一勺子汤后，点点头，道：“这汤，味道还不错。”
“我自己来吧。”
元笙一接过勺子，连续喝了几口汤后，才放下勺子。“十一娘，慢点！”
小竹拿起帕子给她擦拭了嘴角。然后，她端起一杯温热的纯水，送至她嘴边，“润润嗓子。”
在照顾十一娘的事情上，她是越发的熟练与体贴了。案桌上，放了好些册子，各式各样的册子。小竹连续翻了册子，发现册子内容是上天入地一般，什么内容都有。一本是介绍伶人唱曲的，旁边的一本又是菜肴铺子，再旁边的一本是怪是杂谈，真是五花八门。“十一娘，你今日为何看那么多种类的册子？是在找什么吗？”
“嗯，小竹，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先退下吧。顺便去打听一下，新锦，可有收藏图书的铺子，可以借阅的那种。”
“好，宫中倒是有书阁，不如去找兰妃娘娘帮忙？”
元笙一摇摇头，“罢了，昨日闹出来的事情，皇后娘娘与铃兰，定然还在替我收拾烂摊子呢，我还是不去。”
刘嬷嬷还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己当她的面打了季九曦，估计用不了多久，太后也会请自己入宫了。自己这毒辣的性子，怕是深/入人心了。元笙一觉得自己冲动了一些，昨日就不应该在北园当着他们的面扇季九曦的。应该把季九曦拖回东园来狂揍一顿的，那样才解气，也能留些名声在。冲动了，冲动了。嘴边突然有香软的糕点，神游的元笙一便是看也没看，就咬了一口。香软，可口。元笙一嚼了嚼，“小竹，好吃，你从哪里买来的。”
“你喜欢便好。”
这声音，显然不是小竹的，虽然十分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