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昨夜,她一定是来了的。元笙一远远的看到,西园园门口有侍卫守着,便是绕开了大路。沿着小径、绕过草丛,来到了墙角的一个隐蔽的小洞。元笙一望着洞门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在二十一世纪都没受过这委屈,来了这竟然要钻狗洞!还是主动钻的。真是作孽!“季九曦,你拦着我不让我从园门进去。”
“以后,我也要关你一次。”
元笙一悄悄的爬窗来到寝殿,寝殿中很暗,偌大的寝殿的,只了屏风处的两盏烛火。元笙一揉了揉膝盖,疼得龇牙咧嘴。这个季九曦,这个时候省什么蜡油呢。暗乎乎乎,盖自己撞上了一个椅子,硬邦邦的椅子,差点没让自己的膝盖骨头断裂。元笙一轻轻的掀开床幔,靠近一些时,闻到了果子酒的香味。他,今夜饮酒了?他,是有什么心事吗?元笙一脱去外衣,轻轻的溜进了被窝。季九曦睁了睁眼睛,看到床幔晃动了一下,有些恍惚。是她来了吗?是她,又来找自己的了吗?季九曦正要抬手时,元笙一的小脑袋轻轻的靠在他胸前,依旧是那浓厚的茉莉花香。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带了那花香,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总是浓厚一些。季九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醉酒做梦了,所以他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察觉到有水珠渗透了着里衣润在自己胸口上。颇不适合。他抬了抬手,摸到了她眼角的泪水。是她,不是梦,是她来了。他瞬间清醒过来,那浓重的睡意全无。他抚上上脸颊,轻声道:“既然觉得这般委屈,你为何还要挨着我?”
“不是说了,你我,不要再见的吗?”
每每来见自己,都是抹眼泪,让人难受。瞧她这样,定是默默的抹了很久的泪水。元笙一握住他的手,道:“因为,我忍不住。”
“我想见你!季九曦,我忍不住想见你。”
季九曦:“这些话,不是吃饭这般随意,不要随口就说。”
“我是认真的。”
元笙一挪了挪,往上挪了挪,贴着他脸颊,道:“我没有骗你。”
“不管我是谁,来自哪里,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季九曦,我真的是真心的。”
季九曦……他合上眼睛,缓缓的搂住她的脑袋,把人揽在身边。梦中仿佛出现的女子此般直白的表达爱意,他怎么能不动容。可……可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他怎么都无法触及那些事情。如意如今怀着双胎即将临盆,他不想她难过。他不想当一个三心二意、处处留情的人。可怀中的女子,却也无法抵挡。他十分犹豫,十分无措。他的呼吸声,碰在她额间,热乎乎的。往前的岁月呢,两个人是这般的美好。如今,他忘了自己,忘记了与自己的一切。那些甜蜜的日子,真真存在,一直存在,自己永远记得,他却记不得了,且永远不会记得。元笙一抚上他的脸颊,忍不住吻了上去。季九曦瞳孔一震,猛的睁开眼睛。他抬手摁住她的肩膀,“元笙一!”
“你不要这样!”
“季九曦,我喜欢你,无法自拔,从未这般在意过。”
季九曦偏了偏脸,与她拉开一些距离,道:“你忘了我吧。”
“明日,我送你回国公府!”
“我会同你和离,你回国公府,当个国公小姐,一生无忧。我会给你足够的金银珠宝,让你一生衣食无忧。”
元笙一摇头,“我不回去。”
她贴着他脸颊,哀求道:“不要再赶我走了……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九曦,我怕我受不住某一刻真离开了。”
“九曦……”季九曦……他的辛苦铸就的铜墙铁壁的城垒,瞬间倒塌。似是酒劲上来一般,他失去了理智,放弃了坚守。他托起怀中之人的脸颊,对上她的唇角便吻了上去。轻轻摩挲,缓缓贴换。元笙一轻呢的回应着他,双手搭放在他肩膀上。他们未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吻触了许久,动作轻缓,温柔细腻。然后,互相抱着,亲密的抱着,沉沉睡去。辰正时刻,季九曦才醒来,怀中余温某在,茉莉花茶犹在。季九曦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飘忽了一下,他触上自己的唇角,似乎还能感觉到轻呢的感觉。“元笙一,果然与你,是不能轻易分开的。”
季九曦缓缓的起身,掀开床幔,发现不远处的膳桌上,放了一份早膳。阿樱什么时候这么失分寸了,竟然把膳点端到内室来了。季九曦蹙了蹙眉,正要呵斥了,他看清了那粥的样子。那是芋头粥,还撒了葱花。这绝对不是阿樱的手艺,她绝对不会做出放葱花这样的愚蠢的举动的,她知道自己十分介意葱花的。季九曦拿起一旁的勺子,勺了一小口粥,试吃了一小口,似乎味道还可以。“阿樱!”
季九曦喊了一声。门外的阿樱听到声音,立马进来。她看了粥一眼,道:“是王妃送来的,想着王妃一片心意,婢子便留下来了。”
“殿下若是不喜,婢子便端出去了。”
季九曦:“不必浪费了!”
阿樱……是,殿下。季九曦:“王妃,何时回去了?”
阿樱作揖:“王妃来了后放下粥点便回去了,并没多停留。”
来了后放下粥点便离去了?她不是在西园厨台做的粥,是回东园做了粥还送来过来?阿樱:“王爷可要更衣洗涑了?”
季九曦嗯了声。阿樱立马招手让沈二服侍更衣,她则去准备洗涑的用品了。季九曦:“昨夜的守夜,可有什么异常?”
沈二:“昨夜是李三的班儿,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季九曦……李三是个铁面无私的,是不会讲什么情面的。任凭她元笙一如何软磨硬泡,只要自己下了不准她进来的命令,李三便不会放人进来的。元笙一没从园门进来,那她,是如何进来寝殿的?园的偏侧的门,常年紧闭,如同是一堵墙一样,她更是进不来。密室,她并不知晓,她进不了。元笙一,昨夜是如何进来的。季九曦展开手心,一只耳坠犹在。昨夜,她一定是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