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你清醒点“我此次来,是有要事要告诉你。”
卢子爽一觉庄重的说道。季九曦无动于衷,好似他说的事情,与他无关似的。卢子爽有些无奈。如今的季九曦,谁都劝不住,怕是只有元笙一凭空出现,才能引得他一些关注。卢子爽还想说些什么似的,季九曦已是抱起他儿子离开了。季九曦抱着孩子,孩子笑得乐呵呵的,他心里却心塞塞的。一想到曾经的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以伤心绝望的泪痕离开,他便是恨不得死去替她受过。恼怒他们的擅自做主,他更恼怒自己没更早一些带她离开。倘若早早的带她去了椰城,那一家三口将是非常美满的在一起了。而不是如现在般,空留余生,悔之晚矣!若是早些恢复记忆,她也不会那般绝望。小扶华似乎是察觉到眼前的人不开心似的。小扶华都不笑了,只抿着嘴,呆呆的看着他。他伸出小手,扒拉着他的衣领,最终是发现了藏在衣领子里面的坠子。是个好玩的有趣的东西。小扶华眼睛亮了亮,紧紧的拽着那坠子。季九曦握住他的小手爪,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扶华,想念阿娘了吗?”
“好久没见你阿娘了……爹爹也很想念她……”小扶华眨了眨眼睛,咿呀呀道:“……阿……娘……”“阿娘……”他抬起小手爪,指着案桌上的扇子。案桌上,放着一把扇子。季九曦看向那扇子,一副美人画像!是元笙一的画像!画得很像,神似……这必定是朱天景的画作,他竟然还描摹她的画像!可事已至此,季九曦觉得心里也没啥可责备的。最该死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她!害惨了她!一步一步的推开她!那些美好的记忆,当时怎么就想象成了是梦境呢。那时,夜里醒来,脑海里总是有那么些记忆,却以为是梦!“笙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愧对了你,原来你一直在等我记起来,是我一直没记起来。看着扶华与她相似的眼睛,季九曦再也受不住了,他就留下扶华,嘱咐文雨好好照顾他,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扶华哇哇大哭,他也没再回头。自从后,季九曦再也没看过扶华,他去北疆前,也没来看扶华一眼。北疆有小动乱,镇北大将军季九曦统领士兵,不仅仅平定了动乱,还扩展了领土,北疆的几个城镇,皆入了季国领土。世人称,静王殿下季九曦,以文弱之身统领三城之兵,以文臣之事指挥寻找,行了武将之气魄,可歌可泣!静王殿下再回新锦城时,已是季和二十二年三月初三。静王府的茉莉花盛开的极好,庭院栽种的椰子树,也生机勃勃,排排林立。想起昔日之事,她说椰子肉好吃,煲汤,味道独特。当时曾言为她种一片椰子林,如今,椰子林已成,她却不见了踪影。阿樱抱着披风起身,轻轻披他肩上,道:“殿下,天色还早,如此天凉着,不要受凉了。”
“本王自己来。”
季九曦冷冷的说道。阿樱作揖退至身后。季九曦抬起双手,握着披风的束带,随意的束了个结。沈二从另外一侧过来,作揖道:“殿下,可要过去看看世子。您已经一年未见世子了。”
“世子长个子了,说话也清晰了很多,跑跑跳跳的,很是可爱。”
季九曦:“不见!”“送些东西过去。”
“殿下,一年了,世子也想你了。”
是啊!一年了!她不在自己身边,一年了。这一年里,没有她的一点儿踪迹,仿佛她是从未出现过一般。若不是扶华在,他真要以为那些事情,只是梦一场。夜里,清洗发后,沈二看着殿下的发髻,心里忍不住难受起来。今年的二月二十七刚过,殿下不过才二十八岁年华而已。可他已是华发层层。王妃丧于乱葬岗的那一夜,他满头青丝一半变成了白发,在他眼盲耳聋的那段时间,白发越来越多,最后近乎头发都全白了。日常出行时,他的发丝都用黑汁儿染了一遍。在自家主子身上,沈二见到了情对一个人的改变。原来生无可恋、心如死灰是真的存在的。王妃离开后,殿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再无笑意。王妃改变了殿下两次,改变殿下冷漠的性子,却又让殿下变得更加肃冷。朝殿上,静王殿下再不是温顺温柔的样子,他脸色清冷肃寒的站着,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对谁都是这样一副脸色。众大臣觉得殿下变了很多,可他是太后的亲儿子,众大臣也不敢提什么异议。一日朝会结束后,静王殿下被留了下来。太后看着他,道:“曦儿,一年多了,你该放下了!”“文筝会说话识字了,会稳稳当当的走路了!”“阿爹……”一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软软的小身板晃着衣摆。季九曦眼没抬的附身拿开他的手,并不与他亲近。小文筝畏惧的眼神看着他,缓缓的退到太后身边。太后责备一声,“曦儿!他是你儿子!你为了元笙一,连了你儿子也不管不顾了吗?”
季九曦:“母后,你抚养着他便好了了。”
“你……”见他‘冥顽不化’,朱太后有些生气,她喝道:“你该有个一府之主的样子,你在府里如何安置,种养什么茉莉花、椰子林,母亲不管你。”
“可你不能太离经叛道了!你是亲王!”“你是季氏后人,府里不可一直没主母,让纯儿照顾你,择日立她为王妃。”
季九曦攥紧了拳头,道:“她还在,我的王妃还在。”
“你……她去了一年了,你清醒点!”季九曦冷冷道:“是死是活,我没见到,便是不认。”
他一甩衣袖,便是快步的离开了太后殿,连作揖行礼也不顾了。他是第二次如此失礼。上一次失礼,是乱葬岗的失火后,他大闹了一次延禧殿。朱太后恼怒道脸色铁青,“一年了,宋佩,他这是甩脸子给谁看。”
“乱葬岗的火,又不是哀家放的。”
“一年了,他还是如此介怀。”
是啊,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许多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例如元笙一,她再不是那个只懂得享乐、贪吃的的静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