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担心个鬼！季九曦季九曦依旧是伸着手，耐心得等待着。他并不气馁，反而是十分固执。见状，李妈妈便说:“王妃，你若是想出来玩，可待明日，或者待王爷身体好一些，如今夜深了，实在不适合了。”

季九曦已经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了。这夜里的风，对他来说，是更重一重的打击。元笙一抬起眼皮，看向他，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如此，更显得他一双眼睛红肿。元笙一伸出手，不是握住他的手，而是挽着他手腕，像是搀扶一样的扶着他。李妈妈、沈二松了口气，这结果，虽然不太好，但总算没有太糟糕。沈二叫来了车轿子，元笙一扶着他上了车轿子。受了风寒，车轿子上，他咳嗽不止，咳到声音嘶哑，咳到青筋爆出。元笙一:“你干嘛要跑出来，我说过，会照顾你到身体好的。”

“那我宁愿，一直这样病着。”

季九曦声音低哑的说道。元笙一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手帕，擦了擦他的额头。他受寒到冒冷汗了。“笙一……”季九曦握住她的手腕，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脸颊，道:“若我死了，我会伤心吗？”

“季九曦，你说的什么鬼话！”

元笙一踹了他腿肚子一脚，她道:“你给我赶快好起来！”

“你没听过久病床前无孝子吗？旧病床前也没耐心。”

“你要快些好起来。”

“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季九曦靠近一些，靠着她脑袋，道:“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元笙一:“季九曦，我们说过，不再谈这个事情的。”

“可我没想到，你会真的忘记我……”啪嗒，一滴泪，落在她的睫毛上。他哽咽道:“被遗忘，原来是这么痛苦……”“这痛苦，我快要受不住了……”“你怎么能忘记我……忘记我们的种种呢……”他像个被风吹雨打过的茄子一样，满目沧桑。元笙一眨了眨眼睛，抖落了眼睫毛上的泪珠。她平平静静的回道:“你当初，也是忘记我的。”

“可我不是故意的……”季九曦绕着她肩膀，贴着她额间，他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后，万分懊悔……我这一年，一直在后悔……”“后悔没和你早点去椰城……”“我真的后悔。”

“季九曦……”元笙一对上他的眼睛，道:“这便是我们的命。”

“我从不信命！”

季九曦挣扎道，他脸色凝重起来，他道:“我不信命！”

“笙一……”“季九曦，往日已成追忆。我忘记了，你也放下。”

“我不会放下的。”

季九曦握住她的手，“我不会！”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若恨我，你便刺我一剑，我不会怪你的，从此以后，我们过往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好不好？”

季九曦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放在她手心。此匕首，看着十分的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季九曦解释道:“这是我之前送你的匕首。”

想起以往的事情，他忍不住轻笑摇头，那些曾经气到青筋爆出的事情，如今回忆起来竟然是格外的甜蜜。他道:“你以前，总喜欢在枕头下、在袖中藏一把匕首。好几次拿着匕首对着我。”

“你曾说，总有一天，要用那匕首，杀了我……”“后来，我们相爱，我给了你这把小巧玲珑的匕首，你随身带着，却从未拔出它来对着我，就算是玩闹，你也未拔出它对着我。”

元笙一……她脸上波澜不惊的，似乎在听不相干的人的故事。那些事情，与她毫无相关，一点儿也不在意。季九曦拔出匕首，他看了看那白亮的匕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血，瞬间喷涌出来，溅在了刀柄上。元笙一震了下，随即忙伸手压住那匕首。“季九曦，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吗？”

元笙一又气又着急的吼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是你舍弃了我……你凭什么要求我就要还喜欢你……”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着，他道:“我未舍弃你……从未……”他血流不止，肉眼可见那唇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元笙一:“你给我闭嘴……季九曦，你这个王八蛋……”“沈二……李妈妈……快去找江奈文……”“快去啊……”沈二忙是找人，李妈妈忙是找轿子上一些布巾、布块、棉块来压住出口的位置。元笙一触及他的手腕上，他的现在脉搏细速，情况不容乐观。急性失血，在这不能输血的古代，是会出人命的。元笙一急的捏他脸颊，“季九曦，你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这会真的出人命了。”

“你还扎的这么准，就是江奈文来了，都不一定救得了你。”

季九曦咧嘴一笑，声音低微道:“你终于是担心我了……”“担心个鬼！季九曦，早知道你这样疯，我就不回来了。”

“那不能。”

季九曦握住她的手，“你回来了，不能再走了。”

“笙一……”“季九曦，你闭嘴吧！我看你是真疯了……疯子！”

元笙一接过李妈妈叠好的布块，塞在那伤口处。“李妈妈，你去弄些水来，要加点盐。”

“好，王妃，奴婢马上便去。”

季九曦本就乏累加上急性失血过多，很快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他整个状态，十分不佳。可他好像十分不畏惧死亡一般，脸上无恐惧与害怕的神色。他只是有些难过，两个人如今走到这样的地步。他道:“笙一，我若不幸就此死了，那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

元笙一扬起一只得空的手，恨不得一拳头捶死他。可他如今这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拳头在半空中收了起来。元笙一:“季九曦，你真是混蛋，既然怕死，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这么冲动……”“这是真刀子，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既然如此……”季九曦抬了抬手，抚上她额间，他道:“既然如此……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若我侥幸活下来，你便同我和好，再不分离……”“笙一，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可我心里，一直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