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背后之人，所图为何？季九曦罢了罢手，“本王再想想，让子雅照顾好她。”

阿樱作揖行礼，“是，殿下。”

夜里。待小竹与阿禧都睡着后，元笙一披了件外衣起身。她取出那枚小东西，在烛光下仔细观察起来。有些兽类，是讲究报恩的。这只母狮子虎大概也是如此。此枚掉落在手中的小东西，洗干净后，是一枚如铜钱般大小的东西，像是金子材质的。这东西一面是条纹，一面雕刻的是一株花。是一枚金章。这枚金章，为何会在狮子虎的爪子中？莫非是与人搏斗过程中，抓取了对方的物件？金章，作为饰品，可绣在腰带上，可绣在衣领子上。无论是绣在那里，能有这样材质的金章，都是达官贵人。元笙一不由的想起那日在洞口旁的草丛中，遇见的那只狮子虎，它的爪子上，勾带的衣物，是蚕丝衣服。那也是平常百姓穿不起的奢华衣料。那时以为，那勾带的衣料子，是季九曦身上的，然季九曦回来时，推翻了这一猜想。蚕衣料子、金章，皆非俗品，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想着这些事情，元笙一久久不能入睡，待着天亮时，才合眼了休息了会儿。用过早膳后，她又一身简装的出了王府。她拿着金章，在闹街上寻了一工匠铺子。匠人拿着金章，端详了好一会儿了，又是敲锤打了一会儿，最后才下了定论。“小公子，这确实，是硬黄金！”

“师傅，这硬黄金，平常百姓，可能得到？”

匠人摇头，“自然不能。黄金分为软黄金和硬金，从回收上来看，二者成色是一样的。”

“软黄金，纯度越高，便是越软，软黄金，便是我们素日称呼的黄金，它的加工不难.平常做的金条、金币、金元宝，皆是软黄金。它亦然是可以做一些日常佩戴的首饰，它可以加工成不同的款式，复杂的款式，也是行的，一些镌花的簪子、步摇，用它是再合适不过的。有钱人家，想要买一些纯金首饰，大部分便是软黄金。”

“硬黄金，是硬度较高的黄金，是经过特殊的工艺流程制作的。它可以加其他金属，从而有不同款式，不同颜色。可以做成不同的物件，像公子的这种金章，或者做凤冠的内在冠架……佩戴的金剑、匕首……”元笙一接着问：“如此说来，一般小作坊，便是有金条这等软黄金，也是做不了硬金的饰品？”

匠人点点头，“自然如此，硬金，只有官家作坊可做，民间作坊，是没有此等工艺的。硬金做的首饰，别样有致，更加精美，样式，也更好看。宫中妃嫔、王侯贵公、朝臣贵妇，可得这些硬金的饰物的赏赐。”

元笙一：“除了官家作坊，可还有其他地方有？”

匠人想了想，道：“军营或许也有。”

“像昔日的南郡元家军的军营，是有此等能人巧匠的。将军营中，刀剑无眼，又是环境艰苦一些，所佩戴的饰品，需要耐磨性好，寻常佩戴的佩饰物，硬金至制作，会好一些。”

“朝廷令，是允许军营中，炼制硬金的。”

元笙一觉得这事情，似乎真的复杂起来。元笙一回到章王府，在书房找寻书册子，查看关于季国的各类国册子。果不其然，在季国的规章制度中，明确说了这硬金的，只有官府才能炼制。或为各类饰物，或为兵器，皆是要经过官府作坊之手。将军营中的虽然可炼制硬金，这可炼制的硬金的匠人，却也得是官方登记在案的人员。此等工艺之术，季国十分看重，条法明确规定，泄露此工艺之术者，其可至死，严重者可株连九族。私自开取铜矿，已是大罪。若再搭上硬金，岂非株连之罪？此人，有着上等的蚕衣料子，要么是达官显贵，便是富甲一方之人。有金章，若是官家赏赐，那必定是朝廷之人。若是私自炼制，那用心，细思极恐。背后之人，所图为何？朝臣重臣，已是有俸禄有敬爱，实在是犯不着冒险去做这些事情。如今季国二世之辈中，除去当今陛下，仍有青壮之年的七大王爷，这江山，姓季是稳稳妥妥的。这些谋逆的又送人头的蠢事，臣子，该不会去犯险。若不是朝臣，那会是谁？元笙一合上书册子，沉思的目光看向窗台的紫罗兰。值得拿九族之命去犯险的，必然是更大的利益趋势！最大利益，莫过于皇权至上了！“笙儿，你回来了。”

廖长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元笙一握着书册子的手一震，莫非，芙蓉山背后，是某位姓季的人？王爷？王叔？“笙儿，早知道你回来，便多让人备几个菜。”

廖长安步子欣快的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柔和、温暖。元笙一起身作揖，“义兄，我回来看些书，一会儿便离开。”

“既然回来了，如今又是挨着午膳的点，自然是用了午膳再离开了。”

廖长安握着她肩膀，宠溺的语气道，“在芙蓉山几日，你又瘦了，快过来洗手用膳。”

“不妨先吃着，我已经让你嫂嫂去吩咐膳房再准备几个菜。”

章王是同章王妃外出刚回来，这章王一听侍女说元小姐在书房，他便立马过来了。膳桌上，早已是准备好了碗筷用具。众人见王爷与元小姐到了，皆是行礼，“拜见王爷，见过元小姐！”

廖长安：“免礼。”

章王妃妹妹上前行礼，“见过殿下，元小姐。”

“殿下，姐姐刚去膳房了。”

廖长安嗯了声，“便先坐下，先吃着。”

廖长安先执起筷子，夹了一些素炒豌豆放在元笙一的菜碟子上，又了一碗肉汤放在她桌前。“笙儿，在外辛苦了，在家便自如一些，不必约束。”

元笙一：“谢谢义兄。”

廖长安动筷后，其余人等也动筷子了。章王未立侧妃，除王妃正妻外，只有一庶妃，唤名流珠。流珠原本是个舞伎，被章王带回府里，成为侍妾夫人。在府中四年多了，今年诞下一女，便晋升为庶妃，封号为珠。从着正七品的侍妾夫人成为了正二品的庶妃，她如今，也是能一同在主桌上用膳了。她自是知晓章王殿下一直以为对元小姐的爱护之情，如今亲眼见着了，更是震撼。她记得，婢女说过，只要元小姐在府里，用膳时，一定等到元小姐到了才开膳。如今元小姐在，王妃未至，殿下却是开膳了。来日里，只怕这章王妃，是要易主了。“元妹妹！”

珠妃盏了一小杯糯米酒，起身双手奉上，“元妹妹，妾敬妹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