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如此冰凉,她如何受得住?赵长清?季九曦:“不见!”沈二:“殿下,赵长清说请您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神医赵长清大概是早就猜测到了季九曦不会接见自己,便是早做了准备,他呈请的折子上,只写了三个字:水晶棺。季九曦看到这三个字,眼睛一震,折子紧握在手,他道:“人呢?请进来。”
有水晶棺在,保住她,便有了机会。三年,三年总能找到法子让她醒来的。赵长清一进来,行礼作揖后便道:“殿下,水晶棺在章王处,已是从新锦城外运回来了,特意给王妃的。”
“只是,臣替章王谋个事,静王若是同意,臣立马让人把水晶棺送至王府。”
“赵长清?”
季九曦扼住他脖颈,“你放肆,同我提条件?”
“静王殿下,若没有水晶棺,王妃怕是留不了几日了,您是要……想清楚?”
赵长清一点儿也不畏惧的说道。知道季九曦不会允许其他人探望元笙一,赵长清便特意提出这个要求。在其位谋其职,知道主子心中所牵挂的,他便必须要替主子谋下这些府里。季九曦:“赵长清!”“殿下,我并没有恶意,章王也没有,他肯拿出这个东西,便是诚心的表现。”
“世间,只有一个水晶棺,殿下要考虑清楚。”
“赵长清,本王只给他一次探望的机会,若谈妥便谈,不成变刀兵相见……”季九曦松开了手,不苟言笑的说道。赵长清觉得一次机会,太过少。可如今的静王,似乎有同归于尽的决心,赵长安只好妥协道:“好,便是一次。”
水晶棺十分冰凉,如今七月的天,伸手触入其中,都忍不住起了个疙瘩。赵长清:“水晶棺十分冰凉,但不可多加棉物,也不增加其他药材。”
季九曦:“如此冰凉,她如何受得住?”
赵长清:“只有如此温度,才能保住不腐烂,殿下不可在棺中放入棉被等衣服。”
季九曦不相信赵长清,让沈二立马去请了江奈文前来。江奈文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确认这是水晶棺无疑。江奈文:“古文奇书有记载,水晶棺,棺题通透,至于屋内,不管外边四季如何变化,棺内始终寒凉,散发淡淡药香,可保身体三年不腐。”
季九曦担心道:“如此寒冷低温,可会于身子有所损伤?”
季九曦记得,她是怕冷的,季和二十年的冬天,夜里入睡时,她的手脚总是冰凉凉的,入被窝得好一会儿时间,她才会暖和一些。江奈文摇摇头,“不知,古文奇书,虽然有记载水晶棺的存在,但从未记载有人用过。我也是第一见这东西,是否于身体有损,倒不清楚。”
赵长清:“便是有损,也总好过入土了强。”
赵长清轻飘飘的一句话,沈二已是气恼的把剑驾在他脖子上了。赵长清捏着剑锋,推开了那剑,他看了季九曦一眼,道:“殿下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赵长清未多做停留便是离开了。季九曦停在水晶棺旁边,眉头紧锁着,仿佛是难事还未解决一般。江奈文以为是他们的约定交易令他愁苦,便问他们是何约定!季九曦:“季会舟,想见她一面。”
江奈文:“那倒不算难事,我看季会舟,这次也是后悔了,这水晶棺实属难得,他肯拿出来,这实属不易。”
季九曦:“我是担心这棺内太寒了。”
救她之法,毫无头绪,这便意味着她在棺中得待更久的时间。如此寒冷,可如何受得住。“九曦,别无他法了。”
“如今水晶棺已得,她也算是保住了一时,你该考虑些其他事情。”
此话一出,江奈文便觉得自己又是浪费口舌了,因为季九曦压根没听他的话,他的心思依旧在水晶棺中。他不仅心思在水晶棺中,他还把自己关在了水晶棺中。江奈文:“九曦,你不会,要同元笙一一起躺进去吧?”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然,季九曦十分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你疯了……”江奈文急的拽住他,“此温度,活人如何受得住?”
“你待在那,可能比她还先保不住。你别忘记了,你如今畏寒,最是忌讳这些冰冷之物。”
季九曦:“奈文,我意已决。”
“你……你……你真是疯透了!”江奈文气得直跺脚,“九曦,你心脉损过一次,已是畏寒,若再次损伤了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你,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元笙一没了,你还有扶华需要顾及,你别忘记了元笙一生前对扶华、安华的牵挂,你必须留着命去抚养他们。”
季九曦敛了衣领子,道:“我自有分寸……”然后,他便去顾及他的王妃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王妃最大。江奈文又气又急,却十分无可奈何,他愤愤的出去,在院中长吁短叹。元笙一已死,这是事实,根本无法子相救,他要留住她尸身三年,江奈文觉得虽是荒谬,也情有可原。可如今,九曦竟然要与她一起入棺,这……这就是匪夷所思了,他这不是拿命不当命吗?这样下去,只怕不出两三天,他便会重创心脉!棺中的温度,哪里是一个活人可以受得住的!季九曦是疯了!谁劝都没用!江奈文不得已把此事,告知了太后,太后亲自来王府劝阻,仍是无济于事。如今的季九曦,谁的面子都不给。他除了看着元笙一、看着扶华与安华时,脸色会缓和一些,其他人,都只能瞧见他那张严寒孤冷的脸色。季九曦已是彻底变了样,在朝中,与季照光意见不和时,当朝便指出,用词严厉,一点儿也不给他面子。自从季九曦上朝后,朝堂上,便不再是群臣依附季照光的单调声音了。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朝廷上,已是形成了三派分明的局面。一派附和皇帝陛下,一派附和静王殿下,一派持着中立方向。皇帝与静王关系,已不再是兄友弟恭的局面,连着表面的和善也不存在。两方关系,势同水火。太后为缓和这严峻的形/势,已是宣布退出垂帘听政之行为。太后退居延禧殿,不主参朝廷之事,表面是说年迈不堪劳累,实际是避免过于得罪一方,如今,她持着慈母之态,择中处之。十月的天,本是秋风飒爽、心情舒畅的好时候,可因着陛下与静王的关系,新锦城,已是提前入了冬,一切变得肃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