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季九曦,生辰快乐洗漱后,季九曦写信时,元笙一便钻入了被窝,整个人在被窝里,连着后脑勺也进去了。季九曦好笑了一声,拍了拍棉麻被子,“笙一,会闷坏的。”
“我就闷一会儿。”
元笙一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你啊,闹腾……”季九曦写了几行字,瞧着床榻之处,思虑了一会儿,便放下了简易的毛笔。“笙一,可口渴了?”
往常,就寝时,他总会这样问,今夜也不例外。“我不渴!你要睡了吗?”
季九曦:“嗯!”元笙一摸了摸被窝,还不算暖和,便道:“我给你写的信,你可看了?”
季九曦从怀里取出玉佩与信,玉佩,是墨绿色的,一面刻了一个‘宸’字,另外一面,是一丛竹子,墨绿色的竹子。此玉佩,玉质不算上等美玉,却也是十分纯净的,是块不得多的好料子。信,还封着蜡。季九曦把信与玉佩放一旁,他取下腰带上的玉佩,与那墨绿色的玉佩放在一起,解开腰带,褪去外衣,他把外衣折叠整齐,然后玉佩、信件藏于放于外衣之内。他小心谨慎且珍视着,生怕有人窃了他的宝贝物件。屋里,是静悄悄的,元笙一不知道他是在看信了在想事情,还是没看信,便问了句,“季九曦,你可看信了?”
季九曦一边褪下中衣,一边回道:“信,我/日后再看。”
今日的欢喜很多,他想留下一些给未来的日子。“季九曦,这是写给你今日的。”
“无妨!”季九曦坐于床榻旁边,关切道:“笙一,可要如厕还是喝水?”
睡前,他总是有耐心的这样问一遍。元笙一以为他是困倦了,想睡觉了,便没纠结信的问题,她探出个小脑袋,笑道:“我不用如厕,也不渴。”
“快上来吧。”
季九曦刚想要揽着她放入里侧去,元笙一已经手脚麻利的滚到里侧去了。季九曦以为她是在玩闹呢,便道:“你啊,都当阿娘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呢。”
他挥手灭了木桌上的烛火,入了被窝里,被窝是暖和的,暖和中,有些茉莉花香味。此处在农舍,自是没有婢子事先把火炉子放入被窝里暖被窝了。季九曦摸着暖和的被窝,瞬间明了。她原来窝在外侧,不是在玩闹呢,是在给自己暖被窝。“笙一……”季九曦伸手揽向里侧的人,“笙一,过来,我怕冷。”
闻言,元笙一立马挪了过来,抱紧了他。“还冷吗?季九曦!”季九曦抚向她的肩膀,有些微凉。她是挪到里侧,在里侧那冰冷的被窝沾了些寒冷。“季九曦!”见他没说话,似乎手指还颤抖了一些,元笙一以为他是冷着了,便伸手触上他脸颊。“季九曦,还冷吗?”
“季九曦,不如,我去隔壁房间看看,看有没有棉被了。”
“不必!”季九曦握住她的手,放入被窝,他环住她,“笙一,有你在,我不冷了。”
他合上眼睛,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季九曦,不麻烦的,我去看看,许是隔壁的空房间,有棉被呢。要是没有,我去临舍借一张。”
“夜里还长着呢,不能冻一个晚上的。”
“笙一!”季九曦揽住欲起身的小人儿,揽着紧紧的,“笙一,这样便挺好的。”
“你若折腾,被窝里的热乎可要散去了。”
为了稳住她,他不得不这样说。元笙一一想,这倒也是,她便没再折腾了,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她想着,待季九曦睡着了,自己再起来去找个被子。“季九曦……你可睡着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了,元笙一小声的问道。大概是怕吵醒人,她的声音很小。“如何了?”
季九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和道:“可是换了地方,睡不着了?”
现在的时辰,也不算早。“不是,我有句话,忘记说了!”“什么话?”
元笙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快速的亲了一他的唇角,嘻嘻笑道:“生辰快乐,季九曦!”季九曦……元笙一又道:“季九曦,明日,我去村里张婶家取了面后,给你煮碗面。”
季九曦……原来,她傍晚时候出去一趟,是去找那老婆婆借面去了。老婆婆张婶,有了石磨,可磨米做面,那是这小村舍唯一的一家石磨。见他没有说话,元笙一又道:“季九曦,长寿面,明日补上,也是可以的,今日/张婶说石磨有些问题,他儿子下山去了,后半夜才能回来,他儿子回来后修了石磨才能磨米浆呢,且,米,也要浸泡数个时辰才能磨。”
“你放心,我傍晚走时,张婶已经泡米了。”
“明日,我给你煮面,加鸡蛋,加鸡腿。”
“等明年你的生辰,我一定会准备充分,好好给你一份惊喜的。”
季九曦……一连串的猝不及防的话,他,被温暖到不能言语。生辰,那个被遗忘的日子,他早就忘记了。季和二十一年生辰,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更加厌恶生辰二字,厌恶那一天。他恨不得从未有所那两个字。他迫使自己忘记那些事情,那些痛苦的记忆,他本能的都有些遗忘了今日是生辰了。也从未期待这一日,被人记得。从未期待,这一日,受到惊喜。长寿面,他未期待过,他也不信这个。长寿,他不认为是个值得期待的事情。他甚至,不希望太长寿。不如意的活着,他不喜欢。“季九曦……你睡着了吗?”
元笙一非常小声的问道,声音小若蚊语。季九曦动了动唇,想要回话,却发觉喉咙被哽住了,根本无法出声。眼睛,有些痛,他眨了下眼睛,感觉到眼睛有些湿/润。元笙一小声的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睡着了,看来今日是困了。”
“季九曦!”元笙一更加小声的喊了句,“季九曦,生辰快乐。”
“日后的生辰,我都陪着你的。”
“明年,我一定会提前准备好的。”
她声音很细微,是完全在说给她自己听的。季九曦知道,倘若不是这山里的深夜足够安静,自己也是听不见这些话的。他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使得自己平静一些,可那泪水蓄了太多,在眼眶里打转太久,终于止不住滑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