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夜深了，季九曦卢子爽正过来喊他们吃饭，在门口遇见了江奈文，笑着挥手，“奈文，九曦和他的茉莉花在吗？”

茉莉花是卢子爽给元笙一取的名字。他本来取的是海棠花，因为季九曦格外珍视那海棠玉坠子，他便是给元笙一取了这个外号。但是，他才喊了一次海棠花，就被季九曦警告了，季九曦极其严肃的说他不准喊元笙一‘海棠’。卢子爽只好改成了‘茉莉花’。江奈文：“寻他们作甚，由他们二人呆着吧。”

卢子爽咦了一声，见他这样消极的样子，便拉着他道：“不如我们去喝壶小酒，听听姑娘唱曲子。”

江奈文一把推开他，义正言辞道：“无聊！”

卢子爽不理解的跺了跺脚，道：“江奈文莫名其妙，你到底是不是男的。九曦要守着那棵歪脖子树不去就算了，你没成家娶妻的，为谁守身呢！”

回应他的，是江奈文从袖中随手砸来的药罐子。卢子爽：“行吧，江奈文，你就陪着你那些瓶瓶罐罐吧！我自个儿去！”

……夜里，屋内蜡光摇曳。季九曦看着身侧女子，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素美不浓，淡芳久芬，妙自天成。一切是那般好的样子，一切是刚刚好的样子。“海棠珠缀一重重，惜花红，意无穷，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季九曦不禁念出那日她在沁水园写在书册子的诗句。她说那是叫什么宋代的诗人叫什么晏/殊的写的，是诉衷情的，是很好的句子，不是哀伤的。“季九曦，你喜欢海棠花，你瞧，沁水园各处都有海棠花，你一睁开就可看到。”

“季九曦，你看，‘沁水园’改成‘海棠居’好不好？”

“我在北安，有一海棠。”

元笙一讶然，道：“那没事，叫‘沁水园’挺好听的。”

“笙一，你手里，可还有银子？”

听李妈妈的意思，她移栽这些海棠花，是颇花费的，许多东西搬去了当铺。元笙一想了下，嘻嘻笑道：“季九曦，我肯定是有银子的，你的就是我的，如此算来，我还有银子，还有许多呢！”

……这傻瓜！季九曦揽着她入怀，轻呼了口气，“笙一，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分开了。”

“我真怕你又折腾出事情来，对于你，我真是知之甚少的。”

“季九曦，我不会走的。”

元笙一握住他搭放在肩膀上的手，仰头直视着他：“季九曦，我不离开你。”

“你若对我的事情感清楚，日后我讲给你听。”

季九曦愣住了，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过去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你何时醒的？”

“季九曦，我醒了很久了。”

元笙一揽住他的肩膀，脑袋埋在他胸前，轻呢道：“夜深了，季九曦，该睡觉了。”

“未来，你我二人一起走，话，慢慢说，不着急的。”

“你我，还有一生要走呢！”

季九曦嗯了声，抚着她小脑袋，“好，这一生，相伴而行。”

二人相拥而眠，享受着久违的温暖。……北安，除了季九曦身边之人，并无人识得元笙一，自然无人知晓元笙一便是昔日的静王妃元氏。众人都以为与静王同出同进的女子是他的新宠夫人，由是着，元笙一在北安，倒是自由的，不需要过多的修饰。王侯贵公，有宠妾，红颜知己，再寻常不过，处处留情，也是风流潇洒之举，众人不会苛责，顶多是饭后闲谈说趣。静王妃元氏新丧，静王爷便终日带着一女子出入各处，倒是也没引得议论纷纷，毕竟，世人眼中，男子是不需要为女子守节的，何况是尊敬的静王殿下。倒是偶尔的，闹街街头，有阿婆们闲暇相聚喝茶时，会叹言男子的薄情凉意。静王一直在北安处理事务，日子平静且祥和的，直到五月时，收到了新锦的传召，这安静的日子，才被打破。新锦传召，太后病重，各亲王回新锦侍奉。如今的新锦，早已不似当年般的祥和安宁了，各方势力都在涌动。静王妃之逝世，大理寺查明是李家军青州副首领李山李岸之过，依照季国律法，此二人，当斩。季照光未能抓住朱氏的把柄，碍于李家军谋害的“证据确凿”，心中又是愤恨，便是下旨斩了李山李岸二人，青州的李家军权，也收并在手，改为皇城护军，是为青锦军，由禁卫军萧心管制。萧心是禁卫军副统领萧瑟的儿子，萧瑟颇受季照光的信赖。如此的，这支青锦军，便是归属于季照光了。李太妃虽未开口求情，但心中怨恨，是积累颇深。各位亲王回锦侍奉，孝道之下，是各方势力的较量。这些亲王中，又以宣王殿下最光芒耀眼。宣王殿下，李太妃的大儿子，季凡，字杰一，宣王殿下，是先帝长子，也是最早被封亲王的，宣王为人实诚，年幼时跟随先帝征战，战功赫赫，除季九曦外，曾是被传为最适合太子的人选。宣王殿下的王妃，是国师向和的嫡女向颖颖，这也能看出先帝对他的重视。宣王殿下于季和二十一年就藩于新州城，在这数年里，新州城的百姓安居乐业。新州，山岩之地，曾遭遇数次泥石之流，毁了不少农舍，百姓也有伤亡。宣王殿下亲自带领百姓修筑石墙，加固山体，又拿出了不少积蓄帮助百姓，如今，宣王殿下在新州，是颇受赞赏的。李太妃，也是对这个儿子颇受重视。季九曦阅完信后，把信件揉成一团，扔进了烛台里。“大王兄，不该回来的。”

江奈文：“季杰一是最孝顺的，不可能不回来。”

“九曦，我们也该启程了。”

季九曦在看向窗外，海棠花处，元笙一正教着小扶华认字的，两个人，一边玩闹一边学的，不像是母子，倒像是两姐弟似的。“九曦，此次，回新锦，我们不过是做观虎斗，不会出什么岔子。”

季九曦：“我要带她走，你照顾好扶华。”

江奈文点点头，“快些启程。”

“九曦……”季九曦走至门口时，江奈文喊住他，“带幺儿去看看如意吧。”

“文筝，你已经是几年未见他了，去看一看他。”

季九曦沉默了下，然后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