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今夜就好好睡一觉季九曦在芙蓉山附近的平原地上,有一片果林。果林之广,一眼望不到尽头。元笙一立在树杆上,瞧着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果树,惊叹不已。那秀春亭的宽广无际的江湖之地是属于朱家的,元笙一已是震撼过了。可如今这片果林,只比那江湖之广,有过之而无不及。“季九曦,你何时花了银子买下了这片果林?”
这片果林,种了不同种类的果树,远远一瞧,都数不过来。这一大片林地,大概不下百种果树,而每种果树,大概不下百棵。“季九曦,我都能想象到你当九皇子时的意气风发的样子了,这随便的一走动,都是银子落地声。”
这片果子林,只怕不会便宜。且不说这些果木树多少银子,便是布置、打理就是一笔巨额开支!这果林之地,瞧得出是花了心思的。“又胡言!哪里富裕了。”
季九曦揽着她下了果树,手心展开,是一串绯红色的小/果子。“尝尝……”元笙一点点头,“好吃……”“季九曦,你这好地方,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搬来这儿住了,想吃什么果子,随便摘就是了,还新鲜得很。”
季九曦哼了声,轻捏了下她脸颊,“贪吃,在府中,你吃的果子,莫非不新鲜么?”
“那种类,莫非不够吗?”
府中??元笙一想了想,讶然道:“不会府中的水果,都是这处供应来的吧?”
季九曦嗯了声。“你贪吃果子。”
“恰好有次路过这儿,觉得好,就买下来了,这样你想吃果子,倒能供应及时,也新鲜,还安全。”
元笙一:“……你……你不是九皇子的时候买的?”
季九曦摇头,“自然不是。”
季九曦点了点她的鼻尖,好笑道:“皇子会贪吃果子吗?”
他身姿轻盈,翩然跃上了旁侧的果树。待他下来时,手心是几个拇指般大小的果子。“笙一,吃吃这种,蜜/果李,甜中带酸,该是你喜欢的。”
“季九曦……”元笙一一把抱住他,“你说吧,什么时候买的?什么时候存了心思的,竟舍得为了我买下这片林子。”
竟舍得?季九曦板起脸,“元笙一,你摸着良心,我舍得的,何止这片林子,许多事情,比这果子林子贵重一千万倍。”
“我知道……我知道殿下待我的好……”元笙一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殿下……待我真的很好!我很开心。”
对她这样直直的热烈的目光看着,季九曦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架子也不端着了。他声音低了一些,“你那时总想回南郡,我想着,若是有你喜欢的东西,你便不会那么想着南郡了。”
“你一向喜欢吃果子,此处又甚好。”
“本想想着得机会了带你来这处看看,你看见这些果子,大概会愿意留下来。”
元笙一……回南郡之事,在刚来的那几个月是经常发生的。移居到沁水园后,自己便没提过了提回南郡的事情。偶尔提到南郡,那是玩笑话,打闹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所有这林子,竟是在搬去沁水园之前买的??在那之前,二人未表露心意,剑拔弩张是一贯的景象,偶尔的吹捧与作戏……间歇性的平静相处,“季九曦,这林子,你那时,花了多少银子?”
季九曦淡淡道:“不过一年俸禄!”一年俸禄!!“季九曦,你有点傻!”一年亲王俸禄,只为哄得一个并不一定会留下来的女子展颜一笑,这不是傻就是蠢。不,又傻又蠢!元笙一突然更加明白了卢子爽为何从那段时间开始就老说自己不知好歹了……动不动就说自己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说自己无情,说自己狼心狗肺!也更加明白为何连着性子沉稳如泰山的江奈文,会做出‘下/药’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可耻的事情了。季九曦确实很疯很冲动很任性。独山玉,价值连城,是他在凉城所得,本是纳入救济所用,是要兑换现银,为凉城百姓购置米粮的。但季九曦为了送自己一块独一无二的玉佩,他拿了那块玉,自己补贴现银,是的,他买下了这块玉。卢子爽说,九曦在凉城有些自己的产业,买了那块玉后,他在凉城就没有个人产业了,酒铺、茶楼、园子、田地,都抵了进去。卢子爽说自打自己从柴房出来后,静王府就开始入不敷出了,每月的俸禄不够花,经常是拿着以前的‘积蓄’补贴。好在,季九曦那些年,未纳妾,府中开销不到,他倒是存了些积蓄。“元笙一,他为你置办了多少衣物,又添了多少首饰!”
“可劲的讨你开心,你要是再与他置气,你就真的太不知好歹了!”
这是一次吵闹后,卢子爽直奔东园的来说的话。他十分不满,那时还摔了自己一盆花。季美月在回西境时,给自己留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是说:笙一,九曦待你之心,确实不一样,若不是我来了新锦,我真不信他有这些改变。父皇所留玉佩,他肯留你处,他是真的信你。如意赢不了你,子雅也替代不了你。他一片倾心,万万你不要辜负。季九曦还做了好些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听着他们说才知道的。季九曦还真是有些傻。夜里,繁星满空,菜肴飘香,佳人在侧,好不满足。“季九曦,喝一杯!”
元笙一捧着酒壶,“今夜不醉不休!”
“你别胡闹了!”
季九曦拿走那酒壶,道:“不许贪酒喝。”
“季九曦,贪酒,我才发现,你似乎很少喝酒!”
只见过他喝醉过一两次。“喝醉丧志!”
季九曦把酒壶放置一旁,“不许喝了。”
元笙一嘻笑一声,“季九曦,喝些酒,好睡觉,你放心,我今夜不醉!我守着你,你好好休息。”
季九曦显然是不赞同的,他对酒,瞧着是有些鄙视的。这是果子酒,又加了新鲜的果子进去煮了,是偏着甜润的,浓度并不高,不醉人。好说哄说,他才饮了一些酒。夜色渐浓,元笙一揽着他进屋。他的酒量,原来并不好,容易醉。“今夜好好休息吧。”
元笙一立在床旁,“回去后,大概你又要忙禄了,今夜就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