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世人皆无情，世人皆该死!元老夫人痛心疾首，忍不住质问道:“殿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吗？”

季氏的人，做出的事情真的很令人失望，元老夫人原本以为他会不一样，没想到他也是如此绝情，翻脸时，毫不留情。季九曦冷笑道:“不值得，哪又如何？”

“老夫人，在本王还没有迁怒元氏一族时，您还是别再来新锦了。”

元老夫人气到手指都在手指都在颤抖，可自小便养成的教养让她忍住没破口大骂。季九曦离开后，元家大娘子与元四公子才上前问询些情况。此前，老夫人曾叮嘱二人不得靠近。大娘子与四公子都是极其敬重她这个母亲的。“母亲，如何了？他可应下了？”

元老夫人摇摇头，“没有，他比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元四公子眉头竖起，拳头紧握，“大不了便是拼了，我是无法忍受扶华受这样的委屈。”

“成什么体统，一个世子被抛弃在府外。”

元家大娘子面露担忧，“四杰，我们自是可以舍弃的，可是十一呢？”

“他若没有松口，只怕十一以后的日子很难。”

“以他如今的权势，出手抓住十一，并不是没有可能。”

元老夫人目光也深沉起来，这个季九曦，只怕拥有的实力，比能看到的还宽还广呢。玉简递出的这一刻，他一点儿也不为所动。他那般自信安国不会与季国为敌，只怕是早已经和安国达成了什么协议。如今，他的王妃又是夏后之爱女，他的阿姐，还是西境王妃，他若真是笼络了这些势力，只怕是会这片州陆最强大的人。一想到这儿，老夫人手心冒了几滴冷汗。他若真是不顾念旧情，十一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他满心的怨恨，终于控制不住的一天，十一到时候，该如何自处？一想到这儿，元老夫人便越发悲凉起来，元氏一族，便真摆脱不了被季氏加害的命运吗？元老夫人年迈，身子骨本身便不太好，思虑过度，直接卧床不起了。这消息，传到季九曦处，他也没多大的反应，未让江奈文去照看，也未阻止他去照看。他只是待在书房中，看书册子，累了，便是合眼休息，其他人的死活，似乎都不太重要。卢子爽劝解道:“你真不去看老夫人？她毕竟是元笙一的敬重的阿娘，你若想以后还与她和好，此件事情，不可太无情了。”

季九曦淡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季九曦!”卢子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你清醒点，这是元老夫人，不是其他的阿猫阿狗!她老人家若是病逝在新锦了，此消息传出去，于你登大位有影响不说，元笙一也会恨你的。”

“她是在乎元家人的。”

“卢子爽!”季九曦被吵闹得心烦意乱，便也是来额脾气，他抬手一拍桌子，喝道：“世人是如何待我的？世人皆舍弃我，她也不能幸免，义无反顾的舍弃我。”

“他们何曾怜悯过我？”

“却要我有怜悯之心，谁来怜悯我!”“世人皆无情，世人皆该死!”他双目摄着嗜血的光芒，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样子。听到他这样疯魔的话，卢子爽气道差点吐血，他一把拽起季九曦，问道:“那我与奈文，也该死吗？那些跟随你的忠心的人，文清、柳大人都该死吗？”

“朱大人该死吗？子雅呢？扶华呢？所有人都该死吗？”

“季九曦，你并没有那么无情，为什么要逼自己呢!”“你冷落扶华这一年，你真-觉得解气吗？你开心了吗？解恨了吗？”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争吵的二人，二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方向看去。珍珠的声音隔着门传送进来，“殿下，王妃求见。”

卢子爽这才松开了手，“你先去见她，元家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聊。”

卢子爽搭手正要给他理理衣领时，季九曦拍开了他的手，“没什么好聊的。”

卢子爽:“你……你是真这样想的还是意气用事？季九曦，你别犯浑啊!”夏春谷耐心的在园子门口等着，没有得到命令，她便守着，也不直接进去。她不是个爱添麻烦的人，不会做越规矩的事情。这一点儿，季九曦很满意，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季九曦直接丢给她去做。“殿下!”夏春谷作揖行礼，“殿下，年关之事，殿下可有什么安排？可要组织宫宴？”

年关的事情，是大事，是需要早早操办的。季九曦:“认真办!”“过几日，便要搬去宫中了，礼仪规矩，跟着佟嬷嬷多学学。”

搬去宫中？夏春谷心领神会，“那春谷先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春谷一定会主持好此事的。”

季九曦点点头:“忙去吧，若有不懂的，去询问燕王妃也可以，她往年，协助过皇后操办过年关宴。”

“是，殿下。”

夏春谷合手作揖，“殿下，春谷便先行告退了。”

季九曦罢了罢手。夏春谷不多事的作风，令人耳目清明了不少。季九曦不讨厌他，有时间还会去南园坐坐，喝茶、用膳、赏花皆有。府中的人都觉得夏春谷很得殿下的心，殿下很信任她。西子雅也这样觉得，除去笙一姐姐，殿下大概便是最在意她了。西子雅把食盒递给身后的青萍，轻声道：“我们回去北园吧。”

“侧妃，这可是你精心准备的糕点呢！好歹送过去给殿下试试！”

西子雅摇摇头，“不了，他不会喜欢的，我们去看看扶华吧。”

看到自家主子那垂下的眉眼，青萍跟着难过起来。青萍感觉得到自从王妃元氏不在后，自家主子便经常伤神，而夏王妃入府后，自家主子也不爱外出了，出了去看世子，基本都不出北园。“青萍，你说，笙一姐姐还会回来吗？”

青萍还未回话，她又道：“其实姐姐回来，怕是更难堪吧。姐姐那么在意殿下，又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受得了殿下喜欢其他人呢！”

“当年一个如意姐姐，姐姐与殿下闹了多久呢，殿下还是不喜欢如意姐姐的，如今夏氏是王妃，殿下还喜欢她，姐姐该如何自处呢！”

“青萍，有时候我都在想姐姐是不是就在新锦城呢，只是躲起来了，不想见殿下而已。”

“侧妃！”

青萍揽着她是手腕，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命运，侧妃，我们改变不了，侧妃还是想些开心的事情吧。”

“罢了！”

西子雅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幺儿、欢兮，她们好些日子没见扶华了，一起去沁水园，多亲近亲近。”

西园。季九曦在园子门口站了许久，许多往事浮现，他有些恍神。他抬眼看向栅栏处的矮梅，觉得那矮梅殷红，与周围的花花草草对比鲜明，显得张扬。像她一样，格外张扬。季九曦蓦的皱紧眉头，低声道:“元笙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管你躲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季九曦三个字会远扬到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