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你比我以为的心软元笙一听着听着,就有些困意袭来了了。阿樱进殿,呈上了一套衣物,女子衣物,暮山紫色,令人视觉震撼。阿樱:“陛下,衣物拿来了。”
江奈文:“这不是你四年前得来的?”
暮山紫的华服料子,十分难得,这种接近蓝色的淡紫色十分难调和,为了染得这样一匹布料,不知要废多少料子,这近乎是奢靡浪费的,所以在季国,这些料子,在公染坊,是禁止制作的,太耗费人力物力了。要得到像暮山紫、拂紫锦、凝夜紫这样复杂矜贵盛美的衣料子,都是从他国购买得来。自然,他国制作这样的料子,也是颇为难得。这些盛美的衣料子,也就变得昂贵且难得,还讲究机缘。安国新帝登基时,为感念季九曦的相助,托人送来了一条凝夜紫的料子。王家为送家族之人入新锦,在季和二十四年时,送来了一匹暮山紫的料子。凝夜紫、暮山紫、拂紫锦,色泽华美,用作男袍或女子衣物,都是合时宜的。凝夜紫的料子,季九曦送给了奢华喜贵的右相大人刘章,刘章老来得了这心心念念的华泽衣服,比得了儿子还高兴,立马是更换了队伍,在串掇朝臣归顺季九曦事儿,没少出力。暮山紫的衣料子,偏近蓝色的淡紫色,尊贵奢美无比。它被做成了女子衣物,江奈文很早便知道。但他以为,这衣服,是给夏氏的。夏氏出身高贵,见过的稀罕宝贝不少,若得这样一匹料子,必然欣喜,那自然会更加帮衬着了。女子爱美,是天性,而女子对服饰的追求并不亚于对首饰的追求。季九曦看了一眼料子,“放进去吧。”
阿樱:“是。”
“慢!”
季九曦接过那衣物,“一会儿我亲自送去。”
江奈文:“……”里面的女子,绝不可能是夏氏,他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夏氏在同一个朝臣妇赏花闲谈。能让他这样长久等着的,精心的准备的着的,只能是元笙一了。江奈文:“你们和好了?这么快?”
昨天不是一副还在为难人的样子吗?他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季九曦抚着衣物,缓缓道:“不快了。”
他等了四年多,真的不快了。江奈文咳了声,笑道:“不是说要让她赎罪的吗?这么巴巴的贴上去,她怕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吧?”
“这样好的衣料子就送了过去,到底是她讨好你呢,还是你讨好她呢?”
“江奈文!”
季九曦瞪了他一眼。江奈文收住笑意,哎了声,搭着案桌坐着。“九曦,你比我以为的心软。”
“那些事情,你就真的能接受了?”
江奈文可没忘记他知道元笙一有了个女儿后,气成了什么样子。季九曦动了动眉头,好久才道:“没关系的,她回来了便好。”
江奈文……他突然有些可怜季九曦了,他觉得季九曦就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被人丢在山里不闻不问很多年了,可这狗子,依然是山洞门口巴巴的等着。他满心怨恨的等着,可只要主人回来了,丢给他一块糖,他又巴巴的贴上去,完全忘记了这几年等待时受过的凄风苦雨。把一个帝王,比成一条狗子,自然是不合时宜的。可看到九曦如今的样子,江奈文实在是想不到更体贴的比喻了。他在元笙一面前,可太容易妥协了。季九曦:“好了,奈文,没什么事,你就退去吧。”
季九曦不太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江奈文哎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吧,我也劝不住,你觉得开心便好。”
“只是,皇后的册封,不能一直拖延着。她是位得体的皇后。”
“另外,你该纳妃了。你不喜,明面上,该要有的还是要有,不然议论之声会纷至沓来的。如今大长公主回来了,这选秀纳妃一事,不如就交给大长公主处理。”
季九曦满不在意,“随便。”
江奈文早知道他是这样的回答,也懒得说什么了,闲聊了几句,便退了出去。季九曦捧着华服来到屏风之内,她的布鞋,还在床榻下整整齐齐的放着。她还未醒来吗?昨夜,有这么劳累吗?一想到昨夜的画面,季九曦耳根子便有些滚烫,那久违的温暖,真是能感化一切,叫人舍不得再责备她。“阿樱!”
季九曦朝外喊了一声,阿樱立马出现,立在屏风之外。季九曦:“那几双嵌着珍珠的鞋子,可带过来了?”
阿樱:“都带过来,放在侧房。”
“拿过来吧。”
阿樱:“是,陛下。”
季九曦在床榻上坐了好一会儿,元笙一还没醒来的迹象。“陛下,食膳都备好了,可要呈上?”
季九曦看了下时辰,不早了,是该用用膳了。他点了点头,“呈上来吧。”
珍珠:“是,陛下。”
季九曦附身看着安睡的女子,不禁有些无奈,她怎么能这么贪睡呢,比那小姑娘还贪睡呢。“笙一,起来吃些东西……”季九曦触上那脸颊,“该醒来了,不能空两顿不吃。”
元笙一:“我还困着……再睡会……”元笙一拿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继续睡着。她做了个好梦,梦见在沁水园的欢喜日子,不愿意醒来。季九曦好笑道:“别睡了,起来,吃了再睡。”
“元笙一,你不起来我掀被子了。”
“季九曦,你混蛋!欺负我!”
元笙一叫嚷了声,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她满身的起床气。像在沁水园的时候一样,像在东园的时候一样,像无数个相依相偎的日日夜夜一样。仿佛这四年,二人从未分开。季九曦愣神的时候,元笙一也清醒了。她起床气也没了,非常清醒,也非常懊恼,懊恼到她有些忘记自己刚才是发什么疯了。她想装死!想继续装作糊里糊涂的样子。她余光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样,企图想趁他不注意时继续作戏,然而,她发现某人目色深沉的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