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笙一,永远在我心中青云伺候着季美月、西子雅饮茶,珍珠则蹑手蹑脚的进去寝房了。她发自肺腑的祈祷着刚的动静没吵醒美人,若真是引得美人生气了,自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轻轻的掀开床幔,见美人还安然的睡着,珍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美人还是这般容颜倾城,珍珠抚上自个儿的脸颊,眼神流露出羡慕。初见美人王妃,她还是一身丫鬟装扮,当时觉得她姿色不错,是个美人相。后来,换上盛装的她,那叫一个俏丽倾城。如今,美人未老,性子却古怪起来。美人是真变了性子,还是故意的耍小脾气呢。可想想,堂堂王妃,陛下发妻,太子生母,如今却是无名无分的养在南山台,珍珠又不免得心疼她。都说美人多磨难,这果然是不假的。如今夏氏为后,夏氏行为规矩得体,从未有错差错,又有母国夏国支撑,只怕能稳居中宫之位。美人王妃要想拿回嫡妻之位,真比登天还难呢。更何况,美人王妃,在国史册子上,还是已逝世多年的人。想到这儿,珍珠心里头便涩涩的,不由得觉得心疼起来,对美人王妃如今的种种祸水行径也理解起来。“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震得珍珠打了个抖儿,忙从自我世界里回过神来。珍珠放在床幔,俯首作揖:“陛下!”
季九曦:“混账!好好的杵在这儿做什么!若是吓着人儿,提头来见。”
珍珠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认罪,“陛下,是奴婢失礼,刚奴婢突觉得眩晕,怕走动摔倒了会惊着美人,便是站着缓神。”
“请陛下恕罪!”
季九曦毫不留情:“滚出去,再有下次,不必留在宫里了。”
珍珠扶额,战战巍巍的出去了。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元笙一也醒来了,她睡得并没有那么沉。“九曦,你回来了。”
季九曦嗯了声,靠近的坐了下来,声音温和:“饿不饿?起来用早膳吧。”
元笙一:“你今日晚回来了,是不是去见皇后了?”
季九曦脸色一变,哼道:“……又胡说!”
“我每日下朝,都是想着来见你的。”
“我既答应你不去见她,便不去的。”
元笙一依靠在他胸前,嘀咕道:“你能忍住一天不去,十天不去,怕也忍不住半月不去,一个月不去,一年不去。”
“元笙一……”季九曦戳着她脸颊,“看你是恃宠而骄了!朕是君子,很守信用的,你要信我。”
元笙一:“可你是君子,君子信奉礼节,她是你的皇后,你不可能不管她的。”
“那便你来当我的皇后,好不好?”
季九曦轻抚着她的脸颊,“你当皇后,你我齐名。”
元笙一讶的张大嘴巴看着他。好一会儿,她扑哧一笑,“季九曦,说什么骗人的话呢。”
“你以为皇后是王妃啊,你想废弃就想废弃呢。”
提到这儿,季九曦脸上的笑容僵顿了下。元笙一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他。“笙一,是我辜负了你。”
季九曦率先打破沉默,“王府时,我辜负了你。”
“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王妃,我的发妻,与我生同榻,死同穴的人,绝不背弃。”
“季九曦,别说了。”
元笙一理了理衣服,“我饿了,洗涑吧。”
好听的话,怕听多了,真舍不得忘记!可梦境再美好,都有清醒的一天。那年的沁水园在岁月静好,都过去了。如初恋一样的甜蜜的时光的季和二十年过去了,那年的沁水园也过去了。一眨眼,都过去很多年了。有些久远了。久远到礼仪都有些模糊了,有些事情,都快要忘记了。“笙一。”
季九曦握住她更衣的手,“笙一,永远在我心中,我与你的承诺,不会更改。”
他满腹深情的样子,令人动容。“九曦!”
元笙一拥住他,声音哽咽道:“若有来世,早早来南郡找我,我们在南郡定亲,你留在南郡,与我一同长大,我们做一对青梅竹马,做一对少年夫妻!”
“你不回新锦,便没有那次宫变,你不会受伤,不会怨恨一切。你不用报恩去纳蔡如意,也不用为了钱势去纳王三妹,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们一直都不会分离,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
“笙一!”
季九曦抚着她肩膀,声音低沉,“我与你之间,没有旁人!”
元笙一止不住泪水盈满泪眶,这些年的受的孤寂,仿佛都在这一刻释然。释然之后,便是回归现实。眼眸清亮的时候,元笙一看清了立在屏风处的女子,季美月。季美月是第一个忍不住好奇来南山台的人,可元笙一知道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来过后,许是皇后回来,或是王贵妃会来,或是燕王妃会来,或是朱太后会来……他是个帝王,不能锁在南山台,自己不能把他藏在南山台。他不是那个不谙朝事的季和二十年的静王了,不能说走就走了。当年他没有官职,尚且在想走的时候受到百般阻挠,如今,又如何能独留在南山台呢。想走便走的年岁,已经过去了,过去很多年了。现在都季和二十八年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就是想当祸水,也有尽头的,藏着他,任意妄为的日子是有尽头的。季美月立在屏风处,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相拥的二人。季九曦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去九曦此刻的神情,可元笙一是正对着,她看清了她眼里的隐忍、不甘,还有妥协。和那年的任性妄为的姑娘相比,她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她这些年,看来,吃了不少苦。季美月悄悄的退了出去,在厅堂等着他们出来。季九曦并不知道季美月来过寝房了,也不晓得她们都过目光接触。他揽着元笙一出来时,还介绍道:“笙一,阿姐担心你,特意来看看你。”
元笙一作揖:“公主好!”
季美月罢了罢手,“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