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此人,再留不得了寝殿内,安安静静的。“让你担心了。”
季九曦轻点了点她鼻子,“吓坏了?”
“没有!”
元笙一摇摇头,脸颊埋在他衣襟前,“九曦,你今日生病了,早该告诉我的。”
“早知道,便在沁水园好好休息了。”
“傻瓜,不是累坏的。”
季九曦抚着她脸颊,“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不顺了,你刚也听奈文说了。”
元笙一嗯了声,静静的陪着他,并未多问。事情肯定不是江奈文说的这般简单,但他有意隐瞒,不想让自己担心,元笙一便没追问下去,只当是信了他。夜深了,服了药的季九曦,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元笙一披了件衣服,起身来到庭院中。夏春谷正在研磨药草,见她来了,轻声道:“坐下吧,元笙一。”
元笙一讶了下,随即又明白过来,夏春谷聪慧着,也早该查清楚自己的身份了。“皇后,真是尽心尽力。”
夜深了,她还在这儿研磨草药,亲力亲为的,倒是让人敬佩。夏春谷淡笑一声,“应该的,本宫再不济,也担着皇后的名头,为他守一整天,也是应该的,何况是研磨草药这种小事。”
听她这句话,元笙一便心中明了了,夏春谷,不会轻易放弃如今的荣耀,她不会放弃皇后之位,也不会放弃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元笙一,坐下吧,我正想与你聊聊。”
元笙一坐在旁侧,看了看草药,然后道:“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与他的相恋吧,听说,你们也是互相不喜很多年才相恋的。你是如何做到的?”
夏春谷语气平和,似聊天一般,并无半点的质问,如此倒不好拒绝回答。元笙一想了想,回道:“碰巧那时看对眼罢了,并无特别惊艳的相遇,是日久生情的喜欢。”
“哦,是吗?”
夏春谷笑了笑,“你这回话,倒让人分不出真假。”
“只是,你后来,为何要离开?”
“一去三四年,他等你等得很辛苦。”
元笙一顿了下,而后回道:“因为我心中有郁结。”
在夏春谷抛出下一个问题前,元笙一率先说道:“夏皇后,你有能救他的药,还请你救他,你若对我有怨恨,我都接着。”
江奈文独独留下她,并非因为她的皇后身份这般简单,元笙一在这儿待了许多年,自认为看能看清一些问题背后的东西。夏春谷坦言:“我确实能救他,但代价如果是你离开呢,你主动离开。”
“这不可能。”
元笙一立马站了起来,小手紧握成拳,“我不会再离开的。”
“哪怕他死?”
元笙一:“若真是那样,那我也一起去。”
话说出口,元笙一有些后悔,她并不想要他死。但此刻,偏偏是不想认输,不知道为何。夏春谷愣了下,随即捂嘴笑着,“快坐下,不过一句玩笑话,做不得真的。”
她伸手拉了拉元笙一的袖子,笑得一脸灿烂,“真开玩笑的,坐下吧,我怎么会真要你离开呢。”
“陛下那么喜欢你,我可不敢叫你离开的。不过是随便说说玩笑话。”
玩笑话,是不是随便说的,只有彼此知道罢了。元笙一心神不宁,隐约觉得这事情这不简单。夜里,元笙一守在床榻旁,一入睡,总是噩梦缠身,梦中那些可怕的事情,一遍遍循环出现,挣脱不得。床榻旁边,燃了安神香,也不太起作用。元笙一再次惊醒,已是破晓时分,季九曦正在更衣,看样子,是准备去早朝了。“九曦。”
元笙一立马坐起,“九曦。”
何时到床榻上睡的,已是没什么知觉,整个在噩梦中循环往复,十分疲劳。“安心睡着,早朝后我就回来。”
季九曦脸色清和,剑眉星目,已是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那个倒地不起、被喂成药罐子的人不是他一般。“九曦。”
元笙一揉了揉脑袋,“我是在做梦吗?”
“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好的很。”
季九曦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担心,昨日真就是劳累下旧疾发作,没有大碍,好好调理就是。”
“不可胡思乱想!”季九曦勾了勾她的鼻子,眼神宠溺无比。元笙一拉住他的袖子,道:“季九曦,我同你一起去上朝吧。”
“我可以穿个婢女的衣服,戴上面具,穿太监的衣服也行。”
“让我跟你一起去。”
心中的不安持续不解,仿佛只有一直看着他,才能缓解一二。季九曦:“好,你在帘子后待着,不必更换什么婢女装,让人换个软榻,你若困了,靠着那儿睡便行。”
握着腰带的沈二听到这话,惊诧的瞪大眼睛,这……这是否太宠溺美人了,这简直有些目无法纪了。别说元氏现如今无名无分,便她是皇后,这也是不妥当的。能临朝垂帘听政的人,只有太后,太后听政,也得是非常时期才行。不看沈二诧异眼神,元笙一也知道此举不妥,便是摇头,道着婢女装扮就好。“不必委屈。”
季九曦捧着她的脸颊,“不要理会那些非议,也无需担心着,你顾及好自己便行。”
“九曦,我不怕非议,但我不想你被人指责,我不委屈。”
元笙一笑得一脸灿烂,“与你一起,我便不委屈,还觉得开心呢。”
她的一片热枕,季九曦是既欢喜,又心疼。他发现自己并不需要贤良淑德的元笙一,他想要的是个随心自在的开开心心的元笙一。季九曦带着元笙一去上朝的事情,不出小半日的便是在宫中传遍。延禧殿的主子没什么好脸色,恼怒的摔碎了几个杯子。“他真是无所顾忌的,若是被人认出来了,该如何收场。”
朱太后脸色极差,“他真是走火入魔了。”
蒋碧果:“太后,这必然都是元氏的蛊惑。陛下一向孝顺,也克己复礼,若不是元氏蛊惑,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一旁坐着喝茶的季静华也愤愤不平,“母后,这肯定是元笙一的错,她没安好心的。”
“我早知道她没安好心的!”
“母后,此人,再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