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坎,我们一起迈“九曦,我……我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实在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那些事情,元笙一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回来,实在是引起太多非议的。季九曦:“元笙一,你又胡言了。”
元笙一抿抿唇,不知所措。季九曦道:“你是我妻子,你不给我添麻烦,你还想给别人添麻烦吗?”
“真的不烦我吗?”
元笙一的眼神充满着不安。“九曦,我若一直是沉沉闷闷的样子,变不回活泼灵动的样子了呢?”
元笙一又垂下眉眼,自顾自道:“醒来那日,我在御花园待了很久。坐在小亭台那发呆时,远远的看着下溪旁,有一女子在捞着鱼儿,是新进的宫妃,年轻貌美,面容姣好,满是朝气,笑声像铃铛一样好听。”
她眼神变得暗淡起来,双手落在膝盖上,“那是你曾经喜欢的样子,但我觉得自己,无法变成那般了。”
季九曦……果真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太久,她近来愈发爱乱想了,还一个人藏着这么多事,还都不告诉自己。“元笙一。”
季九曦抚上、她脸颊,使得两人相视着,“元笙一,我在乎的便是你,只是你。任何样子,只要是你,我都喜欢,只因为是你。”
“旁人再好,都与我季九曦无关,我只要元笙一。”
“你躲着我的这些年,气你时,想过要忘记你,想过去找旁人,可我看着旁人,我便想起你,可我做不到亲近旁人,旁人不是你,我喜欢不起来。”
“这些年,我梦里都希望你能出现,我-日夜在心里祈祷着你能回来。”
“夜里难熬时,我甚至想只要你能出现,我能见你一面,我便是这般去了,永远醒不来了,我也甘愿。”
“笙一,你不要担心什么的,也不需要怀疑我的心意,我真的心悦你,无虚情假意的。”
“你知道我登基后为何免税五年吗?”
“我不是要做什么贤明远扬的君主,你知道的,我对这个位置,没这么痴迷,那名声,我也不想顾及。”
“我只能想着,免税五年,让每一个百姓都能轻松,百姓欢悦,必会时时传颂我,那我,存在于季国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你不管躲在那里,都会听到季九曦三个字,那样,你想要忘记我忘不了,我的名字,会反复被提及,你总要记得我的。”
“我盼着在那一声声的传颂中,你能反反复复的听到我的名字,你会开始想念我,最终回来找我。”
元笙一越听越觉得鼻子发酸的厉害,眼睛也痛,泪水更像是雨水一样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啪嗒啪嗒的,砸在季九曦的虎口上。“季九曦……”元笙一哽咽着,“……九曦……”“别怕。”
季九曦抚摸她额头,“我说过,不辜负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那些迈不过去的坎,我们一起迈,我永远在你身边。”
“别怕了,我以后都不会留你晚上一人的,不会让旁人再害你。”
元笙一此刻很感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害怕,那份无法说出口的害怕。在那一夜,被药制住不能动弹时,那被深埋的情景再现,元笙一恨不得能即刻死去。好了的伤疤,再次被撕开,疼痛并不会减轻,反而是加重了无力感。明明知道,那是致幻引起来时候,是虚幻的,可还是无法解脱。醒来时,那一幕幕,在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可见。那事情,就像是一个烙印一样,原本是刻在心里头,常常刺痛,在温情中,心里头的烙印消失了,疼痛感也显示了。可冷不丁的,那滚烫的铁烙子又来了,烙在脸颊上,叫人时刻清楚的看着,感受着,自我厌恶着,不可解脱。那日看到季照光抱着子禾,那画面,刺得人生硬的痛,那记忆又被挖出,像滚烫的铁水一样,令人痛苦不堪,那一刻,真想砍了季照光。他的出现,打碎了所有的和谐,仿佛过去的美好都是在自我欺骗,自己再如何教子禾认人,都无法改变他与子禾的血脉上的关系。“别哭了,我心疼着呢。”
季九曦轻轻擦拭着那眼角,“看着我,笙一,我们在一起,这是现实,也是未来,我们会一起在一起。”
元笙一抖了抖睫毛上的泪花,定定的看向自己的光明,拥抱光明,能最终驱散黑暗吗?可那样,对光明,很不公平啊。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劫,连累他和自己一起吃这份苦,真是太不应该了。在元笙一的发愣中,季九曦已经抱起她往寝房走去,他想好好的抱着她。“九曦。”
看到季九曦放下床幔,元笙一猛然的坐起,下意识的便想要出去。元笙一不想扰他的兴致,那样亲密之事,若非是心情舒畅的,便会变得很糟糕。不想扫他的兴,与其中途不愉快进行不下去,不如不要开始。元笙一又变成了那个躲避事情的元笙一了。季九曦牵住她的手,“我乏累了,你陪我躺会,不做其他的。”
她对亲密之事的抗拒之意,和刚入宫的时候一样,他知道在那药物的致幻时出现的场景伤害了她,令她痛苦了。自己知晓缘故,便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恶语相向并逼迫她了,绝对不会。季九曦褪去外衣、中衣,着里衣而卧。“笙一,陪我睡会,你若不想躺着,便坐在旁边,别走了,好不好?”
他看起来,乏累,疲惫。她未醒来时,他一直熬夜,陪在身边。她醒来后,他处理政事到深夜,又早早的起来上朝,他近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他确实很累了。他躺下没多久,便是睡着了,寝房里安安静静的。如今的天气,正是热得厉害,南山台地方偏一些,靠近竹林,也是热到不行。元笙一刚起身想去端着冰块来时,李妈妈已是带着几个婢女端着冰块来了。元笙一做出嘘声状,小声说:“他睡着了,放轻点。”
“这边,多放些冰块,也不要离床榻太久了。”
李妈妈会心一笑,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夫人可不许再与陛下分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