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是只小懒猫“文清!”季九曦喊住他,“北安,你去考察一番,校武场设在那边,不可不谨慎。”
段文清:“是,陛下。”
段文清离开后,殿内的婢女侍从也识趣的退下了。殿内静谧。季九曦看向趴在墨盘旁边睡着女子,嘴角上扬,露出轻松的笑容。好久没见她这般放松的睡着了,旁人还在说话,她便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个研磨石,这是得有多困。她好久没这般放松了。时光仿佛回到了王府,回到了东园,她总是眷睡着,是只小懒猫。季九曦轻轻的把人儿揽在怀里,由她挨着自己睡着,另一手,他翻着折子,批改着。江奈文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样和睦的画面。江奈文哧了句,“真够胡闹的,你这般放肆,明日朝会,少不了各种明了暗里说事儿的折子了。”
“在我们面前胡闹就算了,朝臣在,你还带上她。”
季九曦:“自然了,不安全,我要守着。”
江奈文有些无语,从袖子取出一个白色罐子,放在案桌上。“季九曦,差不多的得了,宫中也没有那么不安全。上次的事情,就是个意外。”
“意外也不行。”
季九曦刷刷的写了一行字,然后盖上了折子,又连着批改了好几本折子,才把目光看向那白色小罐子。“成功了?”
江奈文摇摇头,“没有,缺了那东西,不成。”
“这只是压制你体内蛊毒的。”
江奈文叹了口气,“这次,她的婢女和青梅竹马都死了,她还不知道配不配合呢。”
“九曦,你该去看看皇后了,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江奈文面色有些忧愁,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像是被什么事情给难倒了一般。此事,江奈文钻研了一段时间了,如今是这样的结果,虽是在季九曦的意料之中,他眼神里,在这一刻,也掩盖不住的失落。季九曦垂下眉眼看向怀中之人,他不想死,不想离开她。必须活着,不管付出什么,都得活着,这是他一惯的行事作风,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可一想到她会难过,他又不想与夏氏有任何的瓜葛。江奈文看出他的纠结,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自己把握,但提醒你,再昏厥一次,你是瞒不住她的。”
季九曦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睡着的元笙一,眼神充满爱恋。江奈文也不想在这打扰他的安宁,便转身走出了殿堂。江奈文刚走,身影刚到议书房前那百年大树下,朱太后便来了,她自然瞧见了江奈文。“宋佩,江家,为官清廉,一直在太医院效命。”
宋佩点头,“是的呢,太后,江家医术世家,江太医也是年轻有为呢。”
朱太后:“年轻有为,既是功成名就了,便该成家了。”
宋佩点点头,笑着说确实如此。朱太后:“璃王殿下的女儿该满十五了吧?”
宋佩:“太后是指琉宜郡主?”
朱太后点点头,“郡主该说亲了,另外甜儿也十六岁了,该接进宫里来学些礼仪之道了。”
“元氏之妹,年龄也不小了,元家的养女,配个太医,想来还是门当户对的。”
宋佩愣了下,随即应道是。朱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宋佩,新锦,很久没喜事了。”
宋佩心领神会,“老奴会去安排。”
守在外边的婢女们见太后来了,都惊讶不已,一时间忘记行礼,待是反应过来要磕头认错时,朱太后挥手示意他们免礼。“莫一!”朱太后叫住准备前去禀告的莫一,“莫一,你也退下。”
莫一作揖:“太后,容臣进去禀告,陛下阅了数个时辰的折子,大概是劳累了正在休息,容臣去告知一声,免得怠慢了太后。”
“母子之间,谈何怠慢,不必如此多礼!”显然,太后是不想要人进去禀告。她如此不动声色的,也只带了宋佩一身在,心思难测。可莫一,也不好公然违背她的意思,便是作揖后退至一旁。殿内,季九曦端坐,在批改折子,神情十分专注,远远的一瞧,会觉得那是个为政事操劳、为民殚精竭虑的好帝王。可靠近了,视线越过那案桌,会发现,他怀里,正依着一女子。女子脑袋枕在他右手肘上,身子,依在他双膝上,神情惬意的睡着,丝毫没有半分的紧张。敢在议书房的厅堂上休憩的女人,元笙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朱太后瞧见这一幕,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同时的,心里有个地方,有隐隐作痛。因为元笙一这份自然与惬意的享受姿态,是她所没有的,也是前朝女子所没有的。先帝待自己,恭敬有礼,行事有度,待其他妃子,便是宠爱的,也是多诏几次寝,多陪伴用膳,多送些珍珠美玉、绫罗绸缎,像这般寻常的依偎,是没有的。先帝与自己,是少年夫妻,一路从将军到君临天下,可先帝未这般关怀自己。柔贵妃、温皇贵妃,都是有过盛宠的人,算是他心尖儿上的人,也未得到这样的温情。纵观照儿的后宫,由妍最得他的信赖,也未能得到照儿的这般的照顾,元南鸢凭借容貌之缘故,是照儿后妃中晋封最快的人,可也未能得到他的一心一意。照理,这个儿子,性子最是冷漠的,不该留恋儿女情长的。元氏那张脸,并非貌若天仙,身段,也非婀娜多姿,品性,连温和有礼都谈不上,更别说端庄贤淑了,朱太后十分不解,自己这个冷心冷情的儿子痴迷她的原因在哪里。季九曦知道她来了,她没出声,季九曦也没出声,继续批改着折子。待是折子处理都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朱砂笔,道:“母后不累吗?站了许久。”
朱太后淡淡笑了声,“母后在想,元氏好在哪里,值得你这般做。”
“你为了她,不顾声名,不要亲人,不顾孝道。”
面对朱太后的讽刺,季九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问道:“那母后可瞧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