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该是这样的大厅里头很安静,只有外头的雨敲击窗户发出的细微声响。“畜牲。”
阮凝骂了一声。没人回应。雨下的更大了。阮凝收回眼:“今晚我住哪里?”
“少爷说是您原来住的地方。”
阮凝的步子一顿,径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以往的更多时间,她都是生活在老宅里头的。她的房间在二楼,要走到最尽头。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些许的啜泣声。阮柔房间的门没有关上,她伏在沈臣的肩膀上,微微颤抖。她本就生的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更别说是如今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让人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曾经的阮凝就是这样。所以她让出了自己的玩具,让出了自己原本宽敞明亮的房间。直至最后,让出了她的丈夫。何其荒谬又可笑!阮柔的身边围了很多人,她的父母,家庭医生。还有低声和她说着话的沈臣。这些是阮凝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可是对于阮柔来说,却是唾手可得的。而现在…阮凝只是望了一眼,就离开了。隔着门缝,阮柔看到了阮凝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抿紧了唇,不该是这样的,阮凝不该是歇斯底里的样子吗?!阮柔更紧地抱住了沈臣,眼睫上还沾着些许的泪珠:“臣哥,我怕…我好怕…”“怎么了,怕什么?”
“我好怕,好怕我们的孩子出事。”
阮柔睁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沈臣。“不会的。”
沈臣轻轻拍了拍阮柔的肩:“小柔别怕,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阮凝的步子越走越慢。沈臣温声哄阮柔的声音,从未关的房门里头传了出来。阮凝从来不知道,她的丈夫,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喉间作呕。阮凝喘了口粗气,飞快地推开了门,冲进了浴室。她的鬓发全部都湿透了,神情痛苦。半躬着腰身,不住地呕吐着。这几天,因为她爷爷的事情。她几乎没吃什么,只是和裴启在医院里头的时候,喝了小半碗粥。胃里头实在是没什么可吐的了,直到最后,胃里头吐出来的全部都是带黄的酸水。这一吐,阮凝只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她的手掌撑着盥洗台,好不容易颤巍巍地爬起来。镜子里头,照出了女人憔悴苍白的脸。她的眼圈通红一片,眼角还凝着一滴泪,没有落下来。这是阮凝生活了五六年的房间,她从前的房间,就在隔壁。因为阮柔喜欢的缘故,她就让给了阮柔。房间里头的灯光大亮。阮凝从浴室里头走出来,瞥到了挂在床头的婚纱照。婚纱照里头,沈臣沉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而一旁的她,脸都是笑容,脸上都是甜蜜的喜悦。沈臣不喜欢拍照,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照片,也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怕沈臣不同意,她还特意去拜托了沈臣的奶奶。只这么一张照片,就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想到过去的那些时光,阮凝只觉得好笑至极。沈臣哪里是不喜欢拍照,仅仅是不喜欢和她拍照而已。可笑她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阮凝收回眼,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稍微缓了一点儿,才挣扎着去了浴室。她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够受冻,阮凝飞快地冲了澡出来。直到安静地坐在床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踩到了玻璃碎片,血都已经凝固了。今天要是不处理,明天估计就会发炎。阮凝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没人接。嘟嘟嘟了好几声,那头又变成了忙音。阮凝知道,家庭医生不会过来了。她翻出医药箱,用酒精给镊子消了毒,拔出了玻璃碎片。她疼得脸色苍白,额角都是冷汗,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最后,她从自己的脚掌里头,挑出了三块带血的玻璃碎片。阮凝洗净了手,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的脑海里头忽然闪过了一道身影,裴启。阮凝抿了抿唇,摸索着打开手机,没电了。没有迟疑,阮凝翻身下床,去找数据线。客厅亮着微弱的光,手机成功重新开机。她按下了裴启的号码。冷不丁的,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要给谁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冷且沉,在深夜里头炸开。不等阮凝反应,沈臣已经捏着阮凝的手腕,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他望着上面的备注,唇角勾了勾:“裴启?”
沈臣的眼底,却是没有半点儿笑意。“把手机还给我。”
阮凝皱了皱眉头。沈臣手下的力道越来多大,直到阮凝终于控制不住地痛呼了一声:“沈臣,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快松手!”
“发疯?”
沈臣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凝。猛地踹翻了一旁的茶几:“阮凝,你他妈是不是当我死了,大半夜给我戴绿帽子!”
“我和裴启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不像你和阮柔之间,连孩子都有了。”
阮凝的语气讽刺。裴启,裴启,又是裴启!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些让他生气的话。沈臣脑海里头的最后一根弦崩了,眼底的眸色渐深。他掐着阮凝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许久没有再亲阮凝,沈臣竟是觉得有些欲罢不能。阮凝只是一个愣神,就反应过来。她在沈臣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发出些许的呜咽声。实在躲闪不开,她就恶狠狠地咬了沈臣好几口。这个吻,是带着血腥味的。“臣哥,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咣当”一声。阮柔手里头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站在原地,眼角已经红了。“小柔。”
沈臣皱了皱眉头,停下了动作,他朝着阮柔走了过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只是想要喝杯牛奶。”
阮柔望着男人的唇角,满脸都是泪水:“臣哥,你为什么会和姐姐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