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染血的领带“窒息?”
沈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怎么可能会窒息!?我只是把她关在衣柜里头而已。”
沈臣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只是因为阮凝总是不愿意低头认错,他就小小地教训了一下阮凝,把她关在了衣柜里头一晚上而已。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阮凝会窒息!?衣柜……小护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上前几步,走到了沈臣的面前:“这位先生,患者和你是什么关系?她身上的领带,是怎么回事?”
“患者是我太太,领带是我的。”
沈臣想也不想地就说出了这个答案。小护士睁大了眼,那条领带满是血的样子,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头。她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知道你太太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幽闭恐惧症?沈臣自然是知道,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决定把阮凝关在衣柜里头教训她的。“我知道,这不是小病症吗?”
沈臣皱了皱眉,他从来都没有把幽闭恐惧症当做一回事。沈臣想到了阮凝每次坐电梯的时候,都神经兮兮的。只是坐一个电梯而已,就像是没了半条命似的。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当作一回事。“小病症?”
护士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她对着眼前的男人怒目而视:“你知道幽闭恐惧症会让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严重时,还会导致窒息吗!?”
所以…是因为他把阮凝给关在衣柜里头,才差点让她窒息的。沈臣猛地抬起眼,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着墙角,退无可退。他垂下眼,唇角带着轻微的颤。唇角张了张,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她现在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男人的身上,难得的显出了些许脆弱的神情。小护士却是皱了皱眉,冷淡地说道:“患者被注射了镇定剂,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目前,她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沈臣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脑子像是被人锤了一闷棍,一片空白。“沈总!”
沈臣狼狈地跌坐在一旁,他呆滞地看着急诊室的大门。“咯吱”一声,急诊室的大门开了。远远的,沈臣看到阮凝被推了出来,他想要朝着阮凝冲过去。可不知怎的,沈臣浑身上下像是被泄了力,怎么也起不来。他紧紧地咬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近乎踉跄地朝着阮凝冲了过去。*已经过去了一夜,天边已经露出些许的鱼肚白。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却是半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眉目平和,像是只是睡了过去一样。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歇斯底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做的一场梦而已。沈臣一整晚都没有闭眼,只要一闭上眼,就是阮凝生死不明的样子。他坐在阮凝的床边,一寸寸地扫过阮凝的眉眼,她瘦了好多。原本脸上的婴儿肥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阮凝变得这么瘦了。他的心里一阵涩然,眼底不自觉地涌上了些许苦涩的情绪来。沈臣的手无意识地伸出,即将碰到阮凝的脸时,门被吱得一声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依旧是刚才的那个小护士,瞥到沈臣脸上,还没有收敛掉的怜惜。她的神情更是冷淡,她先是检查了一下阮凝的状况。确定目前,阮凝的状态还算是平静,小护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余光瞥到站在那里不动的沈臣,小护士冷下眼,脸上神情不是很好看。她把推架上的东西,递到了沈臣的面前:“先生,这是你的领带,物归原主。”
领带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了,整条领带都被染上了刺目的红色。现在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凝固在上头。这是……阮凝的血……沈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他的唇角动了动,却是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小护士看到沈臣的反应,更是生气。现在知道心疼老婆了,早干什么去了。她拿着领带,朝着沈臣走近:“这位先生,你的领带,还给你。”
沈臣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万分害怕的东西,神色骇然。随着小护士走近的动作,沈臣慌乱地往后退去,脚下却是没有注意,撞倒了放在一旁的热水瓶。“轰!”
瓶身炸裂开来,只留下一地的狼藉。阮凝所在的位置,离热水瓶很近。沈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条件反射地挡在了阮凝的面前。热水飞溅到身上,沈臣就这么站在那里,连躲都没有躲一下。他暴露在外头的皮肤,通红一片,起了一层水泡。小护士被沈臣这模样,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就看到男人慌乱地回头,去看床上的女人。等到确认阮凝是安然无恙的,沈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望着这一幕,小护士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她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说爱,阮凝身上的伤口都是因为沈臣。说不爱,可沈臣又是一个人守在一晚上。方才热水瓶摔了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保护阮凝。小护士心绪格外的复杂,她没有多待,给阮凝换了药水,就推着药车离开了。房间的门关上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了。沈臣头一次这么害怕这样的安静。从前阮凝一直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嫌烦。这会儿,阮凝躺在病床上,紧紧地闭着眼,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沈臣却开始害怕了。他多么想要阮凝睁开眼,好好和他说说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阮凝不在了,会是什么样的…只要想想阮凝生死不明的样子,沈臣就是一阵莫名的心悸。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抵在阮凝的鼻子底下。指腹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声,沈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轻轻抚摸阮凝的眉眼:“昨晚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以后不会了。阮凝,为什么不能够学乖一点?”
安静的房间里头,没有半点儿声音,只有沈臣一个人发出的声响。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手指摸索着,牵到了阮凝的手,同她十指相扣。女人的手指太凉了,根本就不像是活人身上的体温。沈臣忍不住把阮凝的手指捧在自己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地吹着气。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心里头的不安。沈臣的视线,不经意地下移,无意间瞥到了阮凝的手腕。她的手腕已经被处理好了,上面绑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隐约可以看到里头的血痕。只是看了一眼,沈臣就慌乱地别开了眼。脑海里头又浮现出了那条满是血痕的领带,沈臣忍不住剧烈地喘*息了一下。他攥紧了阮凝的手,同她十指相扣。阮柔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唇角的血色尽失,忍不住叫了一声:“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