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哪怕她疯了“凝凝……”病房里头，又是漫长的寂静。阮凝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沈臣没想到，阮凝甚至对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半点儿反应。沈臣的喉结动了动，再开口时，声音颤抖得厉害：“凝凝……”依旧是死寂的沉默。他忍不住上前，离阮凝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却见原本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阮凝，惊恐地睁大了眼。阮凝紧紧地抱着怀里头的枕头，不住地哭喊着。整个房间里头，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声音。沈臣彻底地慌了神，他的脑海里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还是郑雯雯先反应过来：“别碰她！不要再刺激她了！”

沈臣的手停在半空中，再也不敢往前。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郑雯雯哄小孩似的，把阮凝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从到头尾，阮凝都没有推开郑雯雯，就这么缩在郑雯雯的怀里头。沈臣颓然地看着这一幕，终于意识到，就算阮凝疯了，她也在抗拒他。阮凝的方才情绪太激动了，直到现在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她的哭声渐渐地微弱下来，情绪也稳定了。见阮凝脸上一片狼藉，郑雯雯起身要去拿纸巾，衣摆却是一紧，她垂下眼，对上了阮凝含泪的眼。她的眼里，盛满了恐惧。郑雯雯就哄着阮凝和她一起过去，蹲下身，帮阮凝清理脸上的狼藉。全程，阮凝都是一动不动的。只有郑雯雯让她做什么，她隔了几秒，才会有所反应，就像是已经老旧的机器。“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郑雯雯垂下眼，整理阮凝散落的碎发。阮凝垂下眼看着怀里。郑雯雯很快就明白就阮凝的心思，她哄道：“现在宝宝也困了，你要不要陪着宝宝睡会儿？”

阮凝眼睫颤了一下，没拒绝。郑雯雯就牵着阮凝的手，把她带到了床边。房间里头，响起了哼唱声。阮凝轻轻拍着怀里的小枕头，在歌声中，睡熟了。等到阮凝睡够，沈臣才敢走到阮凝的面前。他垂下眼，望着阮凝毫不设防的脸。心口一阵涩然，却是强忍着没有碰她。好歹现在，阮凝还活着，他还能好好地看着阮凝，就可以了。阮凝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久，很快就被噩梦也惊醒了。她的呼吸急促，下一秒，猛地睁开眼，满脸都是泪。她无助地在房间里头搜寻着什么。“你看，宝宝在你床边。”

郑雯雯似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温声说道。阮凝忙垂下眼，盯着枕头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着什么。隔了会儿，她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笑来。她一下有一下地拍打着枕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宝宝乖，妈妈在，谁也不会伤害你。”

…“谁也不会伤害你。”

阮凝翻来覆去地把这句话说个不停。望着这一幕，沈臣的身体僵直，再也不敢上前。从头到尾，伤害她和孩子的，一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