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做出这样的姿态给谁看？沈臣心跳剧烈地跳动着，来不及多想，他推开离他最近的那扇门，冲了进去：“凝凝！”

床上的女人在闭目安睡，她睡得那么沉，连叫她的名字都没有一点儿的反应。她的床边摆着一束鲜花，芳香扑鼻。外头正是艳阳天，碧空如洗。一切都美好得那么不可思议。沈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连呼吸都放轻了。终于，找到她了……冷不丁的，安静的房间里头响起了一道男声：“沈臣，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裴启站在门边，冷冷地看着沈臣，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双桃花眼更是晦涩一片。沈臣转过身，视线对上裴启时，脸上的神色满是阴鸷。“裴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沈臣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往下说道。他同裴启，本就在生意场上有摩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如今，裴启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沈臣的底线。不管是裴启今天的做法，还是他对阮凝的心思，都让沈臣动了杀心。裴启的面色不变，听了沈臣的话，他忍不住牵起唇笑了一下：“阮凝是你的人？”

“阮凝自然是我的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她！”

“明媒正娶的妻子？”

裴启轻呵了一声，他步步逼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让她没了孩子，让她三番四次地进医院。再到现在的精神失常？是不是只有逼死她，你才开心！”

想到了阮凝的遭遇，裴启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要是他早一点知道，是不是阮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裴启每说一句话，沈臣的脸色就会白上几分。本就失了血色的脸，此时更是白的没法看了。沈臣的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却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裴启说的都是对的，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他，阮凝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沈臣的心里头只剩下一阵麻木的疼痛，可哪怕是这样，他也不会放手。阮凝这辈子，都是她的。沈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微颤着：“裴启，我警告你，这是我和阮凝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阮凝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对她。”

“好好对她？怎么对她？”

裴启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来：“是让她在热搜上挂着，被人嘲笑她是疯子，受尽各种侮辱？！”

“你是什么意思？”

沈臣的心里头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他猛地抬起头。见状，裴启冷笑了一声。取了照片，狠狠地朝着沈臣脸上砸去。照片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上方飘落下来。沈臣拿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这张照片，分明就是他今天带阮凝出去时的照片。沈臣的心脏狂跳着，他蹲下身，把照片一张张地捡起来。越看，沈臣的脸色越是难看。这些照片的角度，分明就是偷拍。“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沈总，你一直陪着凝凝的身边，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裴启反唇相讥。沈臣眉头紧皱，脸上有些不好看。又想到了什么裴启刚才说的话：“你说的热搜是什么意思？给我看这些照片又是什么意思？”

裴启脸上的笑容，更是讽刺。热搜已经撤下来，但是截图和照片都被裴启保留了下来。他径直走向沈臣，把手机递到沈臣面前：“沈总，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好好对她？让阮凝在热搜上挂一整天，被所有人嘲弄她是个疯子？”

沈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仅仅是瞥了一眼。他就睁大了眼，僵住了身体。印入眼帘的是醒目的标题。——金屋藏娇，藏的是娇，还是疯子？沈臣心脏狂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夺过裴启的手机，往下翻。下面的照片，他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裴启刚刚给他看的照片。而这组照片的背景，是在精神科。沈臣越是往后看，脸色越是难看。底下的评论不堪入目。“疯子也配当少夫人？那我觉得我也行。”

“点进来前，我还以为这个疯子有什么特殊的，能当沈家的少夫人。现在一看，不就是个疯女人吗？”

“看她手背上的针头，这是疯了有一段时间了。疯了还能把她带出去，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个女人是阮家大小姐阮凝？她从前不是挺好看的吗？怎么就疯成这样了。”

那人甚至还在评论的底下放了对比图，一张是穿着一袭红裙，笑容明媚的阮凝。而另一张是躲在沈臣身后，两眼无神，脸颊消瘦，手背上都是针头的她。如果不是相似的长相，谁也不敢相信，短短一段时间过去，就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底下唏嘘不已。“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是变成了这样。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么？”

…“有钱人都有那些特殊的毛病，指不定是被玩疯的。瞧瞧这少夫人之前的那副样子，要是我，肯定也忍不住。”

沈臣额角青筋跳动了一下，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脸上的血色尽褪，捏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厉害。嘭得一声巨响，手机被他重重地砸到桌上。安静的房间里头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声巨响，让睡梦中的阮凝眼睫颤了颤，挣扎着要醒来。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裴启眉头紧皱，快步走到了阮凝的床边，伸手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哄着她入睡。“沈臣，你把人给逼疯了，又做出这样的姿态是给谁看？”

裴启语气讥讽。他一直都不喜欢沈臣，只是因为阮凝喜欢，自小就追逐在他的身后。裴启尊重阮凝的选择，也就远远地看着，从来都不敢打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的话，他定然会阻止这一切，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阮凝变成现在这样。沈臣的唇张了张，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又颓然地松开：“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要是我知道她会变成这样，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