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避如蛇蝎阮凝的脸色苍白，原本在家里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这会儿又是没了。她的病情好不容易在药物的维系下稳定下来了，可因着若若的事情，阮凝却是好久没吃药了。怕阮凝的病情复发，沈臣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把药递到了阮凝的眼前：“吃了这些再睡，你已经很多天没吃药了。”

熟知多年，阮凝知道沈臣的性格，此时说再多也没用。她没出声，接过沈臣手里头的杯子，就着药片，一股脑地吞咽了下来。阮凝吞咽地太着急了，眼角泛上了生理性的泪水。眼眶也红了。沈臣望着她的眼，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想要揩去阮凝眼角的水渍，却是被她给避开了。从前对他说着一辈子都会爱他的人，这会儿却是对他避如蛇蝎。沈臣心里头泛起了些许的涩意，面上却是半点都不显露出来。房间里头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有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敲击发出的声响。两人各坐在一头，哪怕阮凝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肢体动作却是已经表明了一切，满满地都是对沈臣的抗拒。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没多久，药劲儿上来了，阮凝有些坚持不住了，她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重影。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睁开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究还是没有抵抗住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向后倒去。椅子传来吱吱的声响，沈臣大步上前，掐着阮凝的腰，把她抱在了怀里。抱在怀里头的女人腰肢纤细，轻地像是没有重量。这段时间，她又瘦了很多。沈臣轻手轻脚地把阮凝抱到了隔壁的床上，手指抚开她鬓角的碎发。他静静地望着阮凝，终于忍不住，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阮凝的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看阮凝的眼神有多温柔。夜凉如水。门边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沈臣抬眼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他的心思都在阮凝的身上，没有深究。隔着一扇门，阮柔漠然看着里面温情的一幕，握着门把的手骤然紧了几分。手骨泛着用力的白。她脸上的神情更是阴霾了几分，眼底满是恨意。她死死地咬着唇角，才没有让自己做出冲动的事情。长睫在她的眼睑上方覆下一层阴影。她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房间里头一片静谧，沈臣并不知道阮柔就在外面。他的视线落在阮凝的脸上，久久都没有挪开。沈臣已经记不清楚，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和阮凝待在一起了。曾经阮凝对他的痴缠，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会儿，沈臣避如蛇蝎。可不知怎的，现在想起来，竟是满满的怀念。起身将阮凝的手放进被子里，沈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阮凝放在被子外头的手背。看了会儿，他起身，关了灯，只在床边留了一盏小灯。柔和的月光洒进来，点点光亮落在了阮凝的脸上，她微微蹙眉，又翻了个身子，但没过多久又翻了回来，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凝猛地睁开眼睛，眸底还有没有消散下去的恐惧，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有些漆黑的病房，额头上还渗着些许细汗。一阵急促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愣了愣，下意识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这才看到开着一盏小灯正对着电脑敲字的沈臣。听到阮凝这边传来的动静，沈臣手中的动作一听，不放心地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阮凝带着几分惊恐的眸子，他不免有些担忧。将电脑合上，他快步朝着阮凝走了过去：“凝凝，你怎么突然醒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做噩梦了？”

阮凝没有回复他，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朝着若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