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领教,她只当他今晚又在无缘无故的发神经,不想理会。而且江稚很懊悔自己傍晚的时候,没忍住回复了他,敷衍了他几句自己下班了,要回家休息,希望他不要打扰自己的休息时间。她当时也没想到会这么的巧合。沈律言应该没有骗她,他应酬多,说不定今晚也在这边。江稚吹了下风,好似清醒了很多,回头便往包间里走,手机上的消息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消停下来。【闻太太,怎么不说话?】【309包间对吧?一会儿空了去看看。】江稚脸色脚步放缓,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上的反应总是比脑子更快,往往心里在说不要搭理他的时候,对话框里的字已经打好了。【你好吵。】【真的很聒噪。】【别烦我了。】江稚觉得自己说的话已经很重,但是在别人眼中其实什么都不算,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沈律言在饭局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喝了点酒,清冷玉白的脸庞映着薄薄的红,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静静看着江稚发过来的信息。心情竟然变得很好。也觉得有几分可爱。还是和以前一样,发脾气都不怎么会发。沈律言看似诚恳的道了歉,非常快的说了几个字:【对不起。】这句话刚发出去没有多久,紧接着他就又说了句:【但是忍不住。】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应当是不想再理会他了。饭桌上最不缺的就是会来事儿的人。有人殷勤的上前敬酒,“沈先生,那件事还请您高抬贵手…”沈律言冷眼扫了过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哪怕他看起来还是一片温和,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他的不快。显然是不想谈这件事。“今天不聊这些,改天再说吧。”
这个态度已经很明显。明摆着就是不会插手,更不可能帮忙。饭桌上忽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才有人站起来打圆场,今天这里都不是能得罪的人。从头到尾,沈家这位也没怎么出声,沉默寡言的,似乎不打算参与讨论。而从港城来的这位太子爷,秦家的大少爷,也没怎么出声,冷眼旁观着局势。沈律言提前离席,客套的说了声有事就走了。门外的保镖随着男人一并离开。这些年,北城无论是谁,想做点什么都绕不过沈家这一棵大树,盘根交错的势力,别人或许也有。但是谁家都没有沈家这么足的底气。沈家这几位都身居高位,已经升到了不能再往上升的高位,要做什么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讨好他,还能去讨好谁呢?沈律言没有急着离开酒店,他在走廊等了没多久,果然那边的包间门就开了。聚餐结束,一行人热热闹闹要去ktv唱歌。江稚还很清醒,至少比起其他醉醺醺的酒鬼来说她算是非常清醒的了,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同事,另只手还要在手机上去订唱歌的包间。终于做好了这件事,她松了口气。身边的同事忽然推开了她,头也不抬的冲进了洗手间。江稚紧接着就听见了呕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应该是喝了不少才吐得这么凶。江稚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今晚会这么凶猛的喝酒。就像在喝水一样。她往回走,去拿包间里遗落的包,不曾想刚走到拐角就被人握住手腕拖到了暗处。喉咙里的惊叫声被堵在男人的掌心,他捂住了她的嘴。阴暗的角落里,没有灯光,也没有月色。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江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她的掌心被迫贴近在男人的胸口,坚硬无比,像块石头。西装的料子大概是很好的。柔软而舒服。江稚有点夜盲,在这么黑的暗处就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凭着直觉,又或者是熟悉的气息,默了几秒,她小声试探性的问:“沈律言?”
像丢进深海里的石子。无人回应。她还有些怕黑,时间久了,心里也害怕,纤长的睫毛无力的颤了两下,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害怕,忽然轻笑了声。听见声音,江稚也没有很安心,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处于黑暗中的感觉,她正要挣脱。头顶落下清清冷冷的两个字:“是我。”
紧接着,男人温凉的指腹落在她的唇角,有些用力,仿佛在隐忍着才没有蹂/躏这处。江稚往后缩了缩。沈律言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他毫无情绪的问:“为什么要扶他?”
为什么扶一个男同事。那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