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宁老太太立刻皱紧眉头,“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打听来的?准确吗?”
“这上京虽大,可连着出两个丧事的官家一打听就打听得到,娘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带人去打听,”方圆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说要阻止相公纳妾,只是这良家妇女天底下多的是,没必要找这样一个寡妇进门。 再说,要是过几年相公高升,这样一个寡妇进门也会成为他的污点,娘,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方圆说完就转身离开正房,她得回去好好的想想,要是不能阻止这牛寡妇进门,她也得想办法护着自己和孩子。 宁老太太招来伺候自己的婆子,拄着拐杖,很快就离开了家。 等到夜里,一家人吃完饭,她单独把宁宇晨留下来。 “你是不是知道那肖家女是个寡妇?”
“嗯,”宁宇晨也不觉得这件事情瞒得下去,“知道。”
“而且她这还是新寡新孝?”
“……” 没听到儿子的回答,宁老太太只觉得一阵火往上涌,“这样不忠不孝的女人你也敢招进门,你现在去把这门亲给退了。”
“退不了,”宁宇晨心里也隔应,本来是想算计古文恒,等着到时候看他的笑话,现在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怎么就退不了了?不过就是一个贱妾,咱不纳了。”
本以为是纳一个高门贵女进来,没想到却是七拐八绕的关系,“一个七品县令的庶女,又是寡妇,那可配不上我儿。”
“可她的嫡姐是黄家三少夫人,事情又出在黄府,黄尚书他们都知道,我要是这时候反悔,不止得罪整个黄府,也会落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那该怎么办?”
老太太现在可没有之前的欣喜,只恨不得赶紧把这件事给推出去。 “现在只能先把人纳进来再说,否则儿子以后在官场上就要遭到孤立了。”
宁宇晨怕老太太又闹,把事情往严重里说。 “那这屋里还是我做主,对吧?”
“这是当然。”
老太太让步了,让宁宇晨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两个孩子的房间也别去动了,毕竟只是一个妾室,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嫡子嫡女? 还有你去跟黄家商量一下,我不去追究她新寡新丧的身份,可她不能以贵妾之礼进门,就按贱妾吧。”
“这黄家一定不会愿意的。”
宁宇晨更不敢提之前人家还要求平妻之位,是他据理力争才退到贵妾的。 “那你就去跟他们说,这些日子都没有吉日,等明年再迎她进门。”
在老太太看来,这寡妇又带重孝,要是在百日之前没走完礼,那三年重孝是妥妥的要守。 等到三年之后,谁还会记得她这个小寡妇?到时候随便给点银两就打发了。 宁宇晨还想反驳,却被老夫人直接推着出门,“明天你就把这事给办了。”
宁宇晨,“……” & 金芊芊这一次银两给的足足的,一层不层加两层,要是卖家再不满意她又会继续往上叠加,有几个牙人已经帮她找来指定的店铺。 脂粉铺,她进来一批货,限量供应刚刚生产出来的手工皂,瞬间就开始门庭若市。 书肆,她在门口贴一份征文通告,有偿征收有创意的稿子,一下子把书生文人都吸引了过来。 杂货铺,她把这段时间招来工匠,日夜不停生产的玩具摆在门前,这些家有孩子的家长哪还迈得动脚? …… 等到了月底,青竹他们捧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这夫人不动则已,一动一鸣惊人,这才一个月,都把本回一半了。 而肖家母女,盯着账本,怎么也不敢相信?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齐刷刷的坐在那里玩吗? 一天两个铜板,你们也好意思做在账本上。”
田兰芳现在就差拍桌子了,只是语气中的暴怒,让各个掌柜都低垂着头。 “这也太离谱了,刘掌柜,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脂粉铺这一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还亏本了?”
肖诗瑜手中抓着的帐本,是自己手上最赚钱的嫁妆铺子。 这一个月下来,合着自己还得贴工钱进去了。 “夫人,实在是咱们对面那新开的铺子,有门路弄来那新出来的手工皂,不过他们不是直接对外销售,而是捆绑着,购买多少脂粉,就直接赠送手工皂,很多人都冲着那边去了。”
肖诗瑜从小就看着亲娘亲舅舅做生意,一听就察觉到里面的漏洞,“那也不至于一个顾客都没有,总有购置零星脂粉的?”
那刘掌柜苦着脸,“问题就出在这,对家说了可以登记,就算是一年之内凑齐那么多的数额,他们也送。”
别小看这些东西,一次两次的积累,一年还是可以兑换一两次手工皂,这种能占便宜的事,要是换成是她自己,肯定也心动了。 “那这书肆呢?”
田兰芬也盯着书肆的掌柜,“难道连一张纸都没有卖出去?”
这上京那么多读书人,每个月对纸的消耗那可不容小视,可这一单生意没做,未免也太过夸张,“难道对面也开了一家?同样赠送东西?”
谁知那掌柜还真的点头了,“确实同开了一家,只是他们没有赠送东西,而是在征文,那些书生为了混个眼熟,为了以后好卖文章,纸墨笔砚都从那边拿了。”
“是的,夫人,还有我这铺面,他们把那些玩具都摆在门口显眼的地方,也是买多少送玩具,这些人都疯了似的,全部都涌到对家去了。”
“还有我这布店……” 越听,母女俩脸色越凝重,他们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事被人针对了。 “娘,我知道是谁?”
肖诗瑜咬牙说道,“能拿手工皂出来赠送的,除了那姓金的,没有别人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古金氏手里有肥皂作坊,而且还被定为皇商,也就她有这个手笔来折腾这些。 “她这是想要干什么?就算之前咱们是想让她相公纳妾,这事不是没成吗?”
田兰芬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为了那个庶女,这次真的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肯定是被她记恨上了,没想到此人如此善妒,居然转头对付上咱们,本事她去找正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