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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不要多说废话了。”
张源清沉下头,吸了一口气,提起剑遥指朱友珪的脑袋。 “看来魔尊今日是求死,那我便成全了你,杀!”
朱友珪阴恻恻说着,心里已全然不顾临行前朱温的嘱托,杀意大盛,全力出手。 六大高手一拥而上,将张源清所有6退路封死。 生死关头,张源清眼中金光乍现。 金刚不坏神功! “铛——” 一声金鸣,众人被金刚之力反伤,震得五脏六腑生疼。 “好武功。”
武痴朱友文不由赞叹一声,随即再度出手,却被张源清一脚踹飞。 张源清眼神在众人之间闪烁,马上一个移形换影来到孟婆身前。 一掌推出,孟婆身子犹如利箭飞射而出,撞进石壁中丧失战斗能力。 好了,可以放心杀人了…张源清凶戾之气彻底爆发,与其余五人大打出手。 真气涌动,罡风肆虐。 出手都是杀招。 张源清内劲崩裂手中宝剑,将无数碎片化为暗器激射而出。 白色银幕带着涛涛杀气席卷而来,众人自知不可硬接纷纷躲开。 张源清抓住时机,趁着他们忙于躲闪无从借力,突然暴起。 张源清凝出一道手罡,抬手向前打去。 爆裂的罡气奔涌而出,一道蔓延百米的白色气浪如洪水泛滥。 五人用尽全力压下体内翻涌狂躁的气机,喉头泛起甜腥,已然受了内伤。 五人纷纷骇然。 “为什么他打了这么久,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
张源清眼中寒芒一闪,周身一股更为恐怖的气势爆发。 “这是…九幽玄天神功?”
朱友珪惊呼一声,只见张源清周身萦绕着一股至阴邪气,邪恶的黑气如同黑潮从他体内蔓延涌出。 浑浊,阴冷,邪恶,杀戮的重重气息化成幽冥阴气,黑气淌过地面,宛如一片沼泽。 张源清双瞳血红一片,透着极强的杀意。 “来,让我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九幽玄天神功。”
张源清说着,鬼气爆发,身法如电般袭来。 黑色沼泽迅速扩张,几乎将整个峡谷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他使出了全力,撑不了多…” “咳呃——” 朱友文大喊一声,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拳头击中了下巴。 剧烈的疼痛让他大脑瞬间空白,巨大的力道带着高大挺拔的身躯拔地而起。 张源清身影再度如鬼魅一般出现,一手抓住朱友文的头颅,随即猛地向下贯去。 “阻止他!”
钟小葵见张源清就要捏碎朱友文的头颅,情急之下冒然向前杀去。 掌中飞出数枚飞针,系着肉眼难以察觉的黑水冥丝射去。 同时水火判官也左右夹击,一火一冰,两股内力气流封锁张源清的退路。 张源清体内所有金刚之力爆发,反震之力将所有攻势反弹。 此刻,张源清再次将朱友文提起半空。 发起猛烈攻势,拳速快到看不清出手动作,道道残影飞出,一拳拳如雨点般袭来。 至阴之气打入体内,如蛆附骨般缠在他的筋骨之间腐朽身体穴窍。 朱友文重伤濒死,被张源清像扔死狗一样扔在了一边。 “就这?”
张源清讥笑着,蔑视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钟小葵娇叱一声,甩出黑水冥丝缠住了张源清右手。 水火判官二人随即杀来。 周遭黑气猛然收拢,随着张源清的动作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将二人捏在手中。 右手猛然用力,将黑水冥丝崩断,随即张开五指将钟小葵白皙修长的脖颈捏在了手里。 手指不断收拢,半空中被黑气鬼手捏住的杨焱杨淼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的肋骨和手臂骨都被硬生生的捏断,阴气入体侵蚀经脉,更是生不如死。 而钟小葵随着吸入的空气逐渐减小,小脸上竟莫名涌出一丝潮红,眼神迷离,似乎有些享受。 正当张源清痛下杀手之时,突然胸口一疼。 低头看去,一个相貌阴邪怪异的脸正笑得得意,一只短小的手臂插进了自己胸膛。 张源清身受重伤,无力再将三人击杀。 “倒是忘了你这三寸丁了。”
“你说什么!”
张源清的话直接刺中朱友珪的痛点,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愤怒。 “闭嘴!”
朱友珪狂怒不止,几乎失去理智的疯狂攻击着张源清。 就这样,他身体被朱友珪双拳快速击打着撞进了石壁。 “魔尊大人,还上路了。”
朱友珪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效仿张源清刚才对朱友文的样子,飞速轰出双拳击打在张源清的身上,将他一寸寸嵌在石壁当中。 “哈!”
朱友珪最后使出全力,掌心阴邪之气凝聚,一掌推出。 “轰——” 石壁四周寸寸开裂,滚滚山石落下,将张源清掩埋。 朱友珪运转内力倾听,见张源清的心跳停止后方才大笑起来。 “死了,终于死了。”
“世间再无人能与我争夺玄冥教了,没有人!”
朱友珪看向倒地不起的众人,又看了看昏迷的朱友文,眼神中露出杀气,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自言自语道:“等我拿到九幽玄天神功的上卷,二弟啊,哥哥我就送你上路好了。”
“走吧,回汴梁。”
“是。”
待四周安静,几人走后。 一个戴着斗笠和面具的身影缓缓走来。 来到张源清被掩埋的石堆面前,挥手一股极强真气将无数碎石吹开。 张手一吸,把张源清的身子从石壁中吸了出来。 随后一指点在他的脖颈动脉,注入真气,抱着他缓缓向远处离开。 “从即日起,玄冥教再无魔尊,但天师府却还需要一个道士,你去那里吧。”
“嗯…” ———— 次日。 前金吾卫大将军,御赐一品冠军侯重楼不幸遇刺身亡,讣告天下。 关外城门之处。 已经改头换面准备隐退江湖的将臣突然在一张告示前驻足不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几行文字。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谁能杀得了他!”
“哎呀姑娘别激动,这告示明明都写得好好的,那位啊…真的死了,皇上亲自派人验的尸,还能有假?”
一个老婆子低眉顺眼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这世道呦,好人可不长命啊,老天爷什么时候睁眼看看呐~” 将臣身体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猛地回身想要回去一探究竟,可没有多远又像是泄了气力一样蹲下身子号啕大哭。 事已至此,回不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不过徒留伤心罢了。 只要没看到那人最后一眼,她是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 将臣抹干净眼泪,站起身来,带着最后的一丝倔强看着那画中人的相貌,撇了撇嘴。 “他可没这么好看,画的一点也不像。”
渐渐的,一道曼妙的倩影消失在了大漠之中。 … 南方大泽。 “啊!”
萤勾仰天长啸,一身凶戾煞气破体而出,将一方天地渲染于血色当中。 滔天煞气将手中告示撕成粉碎。 “骗我,都是骗我!”
忽然萤勾口吐鲜血,气机凌乱,内力由于心神大乱将要压制不住。 “找她,去找将臣,她医术精湛,一定有办法救他。”
萤勾捂着胸口,不顾调息,快步冲出森林去寻找将臣。 … 马车上。 焊魃探出头来看向侯卿手中的告示。 “他,死了?”
“应该不假,皇帝亲自验的尸,都昭告天下了。”
侯卿面无表情,但从他的眼神里却露出浓浓的哀伤。 焊魃道:“那我们…” “吁~” 侯卿一勒缰绳,调转马头。 “去找将臣。”
焊魃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
“我是怕她做傻事,还有萤勾…她性子倔的很,再说她的身体…唉。”
日落大道,金黄的阳光洒向大地,将一切染成金黄。 车轮碾过泥土,压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驾!”
“驾!”
快马加鞭,向着关外疾驰而去。 … 关外玄都坞。 四大尸祖再度齐聚。 小屋中,凝重的气氛压抑着。 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侯卿率先开口道:“几个意思,去还是不去。”
“额去。”
萤勾呼吸沉重,猩红的美眸中透着冰冷杀意。 “额要看看,是谁杀咧他。”
侯卿目光看向焊魃,最终落在了将臣身上。 “大姐,你的意思呢?”
将臣眨了眨眼,低眉看向手中张源清的画像,手指摩挲着,缓缓说道:“谁都不能去。”
“这是为啥嗫,凭啥不去。”
萤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气冲冲的看着将臣。 将臣再度开口,冷漠的目光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重重的说道:“我说了,谁都不许去!”
“哼。”
萤勾一甩大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小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安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半个月。 某日深夜,萤勾练功忽然走火入魔,一身功力达到顶点,周身煞气已然压制不住。 “怎么办?”
侯卿开口道,目光看向将臣。 “不行,我神照功的功力完全压制不住她的内力,怕是…” 突然,萤勾仰天怒吼一声。 月光下,萤勾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诡异的缩小。 心底深处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他想要额快乐的活下去,额得答应他。”
萤勾怒斥一声:“住口!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 最终,萤勾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幼童的模样。 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跳起了来,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 “呜呼~” “额阿姐出来咧~” 将臣喃喃道:“或许,让她变成这样,她能活的好受一些吧。”
———— 岐国凤翔。 岐王府。 “让开!”
一声娇叱传来,随后一抹桃色的倩影一闪而过。 此人正是幻音坊九天圣姬之一的梵音天。 看她急色匆匆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书房里,岐王李茂贞正在勾勒一副山水图,听见梵音天急匆匆的脚步,轻柔润郎的中性音传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梵音天脸上残留着几分惊魂未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手中密信呈上。 “昨日,前任金吾卫大将军,一品冠军侯,神威天策上将军重楼不幸遭到埋伏,遇刺身亡。”
“尸体已经运回洛阳,验明正身,葬于天池山。”
闻言,李茂贞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昔年相遇,音犹在耳。 良久,李茂贞神色一变,再次变成了那位冷血的王侯。 “知道了。”
梵音天告退。 夜深人静之时,脱下王袍衣冠的宋水云呆呆的站在张源清的画像前,黯然神伤。 此去经年,你可能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身为君王,她不能拥有感情,拥有爱情,但年少时匆匆一瞥,却让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人的影子。 说不清,道不明。 若是硬要说,或许是对那人的崇拜吧。 “永别了,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