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兄,好久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混进看守所里了,你这种追女孩子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陆明城穿着一身灰色格纹大衣,里面搭了一件白色毛衣,英俊潇洒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陆明城你终于来了。”
“听着话,好像等我很久了?”
陆明城双手插进大衣兜儿里,云淡风轻的调侃着,丝毫没有半点紧迫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当中。“把南烟弄出去,我会报答你。”
“喔?你要怎么报答?把霍氏拱手想让?霍兄,你的霍氏集团我还真就不稀罕。”
陆明城玩世不恭的笑着,转头看向南烟。南烟也转头看他,眼神充满探究,疑惑。“南烟,我是不是来晚了?”
陆明城语气温柔,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在桃源,她死里逃生,他离她而去,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现在,再见她,看到她眼里的陌生,他心里骤然发慌。“南烟脑部受伤,现在记忆不是很好,很多人,很多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霍北冥看着南烟心疼复杂的说着。陆明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倔强的女人,心里越发的心疼。“南烟,我是陆明城,在你的店里帮你刷马桶的那个陆明城。”
“陆明城?”
南烟轻声重复着,努力的去回想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记忆。可惜,还是枉然。她愧疚的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事,没关系,忘了就忘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陆明城阳光般温暖的笑着,把手伸进铁栅栏笑道:“你好,我是陆明城,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南烟看着从栅栏里伸出来的那只手,呆怔的不知所措。回头看了一眼霍北冥,好像在征求霍北冥的意见。霍北冥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才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陆明城的手。“你—好,我,我叫南烟。”
陆明城握着南烟的手,力道适中,许久不肯放手。南烟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着。他的手很暖,很软,他的笑也很暖。他们应该都是好人,都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吧。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被关进了这里?又为什么会忘记了他们。南烟想不出,什么都想不到。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陆先生,保外就医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带南烟小姐离开。”
南烟望着那个从光影里走出来的身影,这个声音,这个身影莫名的和记忆中的某个点,某个人重合。她毫无征兆,没有来由的喊了一声:“江来。”
陆明城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律师。律师的脚步也顿住了,脸上的表情复杂纠结。但很快迎了上来,礼貌的和南烟,霍北冥打招呼。“你好,我叫顾念,是你的代理律师。”
“顾念?”
南烟黯然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他叫顾念?她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影子,她不是江来?“南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警员过来开门,南烟却没有急着出去,转头走到了霍北冥身边定定的看着霍北冥,想说什么可是又迟疑着不知道自己还说什么。霍北冥率先开口:“没事,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找你。”
“你真的会来找我吗?”
“一定会,放心。”
南烟看着霍北冥的笑,点了点头。跟着陆明城和顾念离开,离开时又回头看着霍北冥说道:“我记住了,你才是江来。”
他才是江来?霍北冥微微的笑着,不予置否。陆明城微微蹙眉,那个被南烟叫成江来的律师,脸色骤然发白。霍北冥很快也被放了出去,追着南烟出去了。南烟坐着警车去了指定的医院,陆明城和顾念一直跟着。可是南烟依然不安的绞着手指,虽然陆明城和顾念看起来都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会莫名的不安,莫名的害怕。......精神鉴定中心。南烟被安排做了很多的检查测试,那些人在她的头上贴了很多管子,问了她很多问题。她除了摇头什么都答不上来,她很怕,很怕,好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呆在四周一片雪白的房间,孤独,无助,让她快要窒息。她只能像只小猫咪一样缩在墙角,等着主人来看她一眼。“南烟,你没事吧?”
“南烟,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陪着你。”
陆明城和顾念小心翼翼的蹲在南烟的旁边,轻声安慰她。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吓着她,更加不敢再让她受任何刺激。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得了很严重抑郁症。加上脑部受伤,记忆受损,神经思觉有些错乱,不适合出庭,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也就是说南烟现在的身体就想一个易碎的玻璃,稍不小心就容易让她粉身碎骨。顾念和陆明城都小心翼翼的,连看她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南烟越过陆明城看到顾念,总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他身上有和霍北冥一样的安全感,她看着顾念,眼神小心翼翼。她问他:“顾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吗?”
顾念微怔,转头看了看陆明城,又看了看南烟微微点头。南烟便像个孩子一样,伸手搂住了顾念的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前。顾念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被她抱着,却僵硬着双手不知所措。陆明城在一边看着,一脸嫉妒的调侃:“顾念,你这家伙这么受欢迎吗?早知道你会抢了我的风头,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顾念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敢惊扰南烟,更舍不得把她推开。“南烟,你饿吗?我带了东西给你吃,我亲自煎的牛排,你要尝尝吗?”
南烟听到顾念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她仿佛在梦里听到过无数次。可是她偏偏就是记不清,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南烟恍惚抬头,看着他,呆怔的点了点头。陆明城赶紧收拾桌子,把带来的食物全部摆上了桌子,愉快的招呼他们俩:“来,来,还热着。”
顾念把南烟带到餐桌前,陆明城帮她把椅子拉开。南烟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才坐下。三份牛排,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份牛排已经切好了,盘子上摆一朵新鲜的白玉兰花,很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南烟,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顾念坐在南烟的身边,等着南烟给他评价。陆明城洒脱不羁的首先开动,这顾念煎的牛排绝对比得过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师手艺。此等美味不能错过。陆明城一边吃一边盯着顾念,顾念自己也不吃,专门伺候着南烟。给南烟拿牛奶,给南烟夹蔬菜,怕南烟辣,还专门准备了甜点。对于照顾女人这方面,他跟江来比的确是自叹不如。可是,他很不服气。明明他和南烟才有回忆,顾念只不过是他爸爸新聘用的一个律师而已。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陌生人好吗?凭什么可以得南烟如此依赖。“顾念,你差不多可以了,你这么弄搞的我好像很没用似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顾念正在给南烟倒牛奶的手猛的一顿,一脸无辜的看着陆明城,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习惯了。”
南烟懵懂的看着他们俩,有点儿听不懂他们俩在说些什么。低头看着盘子里已经切好的七分熟牛排,刀叉在里面胡乱的戳了好一会儿。盘子里一丝丝红色的血迹,不经意的冲进眼球,在她的脑子里掀起了一片血海,她的头突然间一阵晕眩,血色里仿佛隐隐约约出现许多画面。监狱,很多人都在打一个女人,她们拔掉了女人的头发,逼她吃吐了口水的饭,可是南烟始终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是谁?被打的是谁?为什么她胸口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