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苑原本得了福晋的话，在前院内等着九爷回去，只是没想到半路能杀出个程咬金来。任凭着她等上一夜功夫，也是见不到九爷半个人影的。浮曲阁内，刘氏见着高公公把人扶进屋里，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便够了。”

屋子里属于刘氏的丫环自然是乖乖听话的，而九爷带来的奴才，例如高公公一些人，却有些不情愿，即便是刘氏已经说了这样的话，脚步还是并未挪动分毫。“高公公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刘氏板着脸，直勾勾的看着他，企图在气势上压倒他。“不敢，奴才告退。”

高公公考虑了一圈，直接拱手退出屋子。“格格，醒酒汤送过来了。”

须凝手上端着醒酒汤进屋。就算是做戏总也得做全套了不是，既然她用着这样的借口把人骗过来，不管有没有醒酒汤，总得在人前弄上一碗。刘氏点头示意让她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先出去吧！”

屋子里又重新只剩下她们二人，刘氏因着紧张咽了口唾沫，虽然俩人之间早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亲密的事，只是眼下趁人醉着自己独自做出这样的事，刘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解着九爷衣服扣子的手都隐隐有些发抖，脸颊更是因着羞意变得通红一片。几乎刘氏这头才刚刚完事，九爷有些迷糊的醒过来，虽然不至于像往常那样清醒，但比着之前一动不动的要好上许多。“刘氏？”

九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着刘氏正坐在自己身旁，身上的衣裳颇为凌乱，脸颊也是有些酡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偏偏九爷又没有半点记忆和感觉，脸色立即黑了下去，厉声呵斥了两句。刘氏也顾不得自己浑身酸疼，急忙起身跪在地上。“刘氏你好大的胆子，竟做出这样不要脸面的事出来。”

九爷被气的，简直都要不知道应该骂她什么话才好了。刘氏垂着头跪在地上，心里也知道自己这般做法实在是放浪形骸，与青楼妓子又有什么分别。只是她若是不这样做，只怕是往后余生都不能在得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日日过着被旁人欺凌磋磨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她只是别无他法罢了，只是这些话不能如实与九爷说，否则只怕是要惹得他更加恼恨。“主子爷息怒。”

刘氏此时除了求饶之外，倒也在想不出旁的话来。九爷酒还未彻底清醒，眼下只是睁开眼睛看见了这么一出，随意训斥了她几句，便又躺回去继续睡着。刘氏跪在地上却也不敢私自起身，只能就这么硬是挨着九爷醒过来。好在九爷就算是宿醉，也不至于起的太晚，手指不住的揉着太阳穴，只觉着一突一突的疼的厉害。“主子爷吉祥。”

刘氏见着人起来，忙不迭的出声，只是整个人还跪在昨个儿晚上的那个位置，半点没有敢挪动。“刘氏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九爷回想起昨个儿晚上发生的事，脸色又阴沉下去，看着她时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挨个窟窿才能解了自己心头恨。“奴婢只是许久不曾见着主子爷，想着……想着就算是远远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只是瞧着主子爷喝醉了，便想要扶着主子爷过来伺候主子爷喝醒酒汤。”

刘氏满脸委屈的替自己辩解。就算她再怎么辩解，九爷昨个儿是实实在在的不记得了，自然也不会听信她的片面之词。他醉成那个样子，若不是刘氏她自己放浪贴上来，九爷定不会有什么动作。只想着这件事，九爷心里就忍不住的烦躁，连带着刘氏更是多一眼都不想瞧见，也不顾脑袋还疼着，直接起身满脸怒气的离开。“姑娘……。”

九爷前脚刚走，须凝便立马进屋，见着人正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却还并未扣上扣子，急忙快走几步上前把人扶起来，直至坐在榻上后才询问道：“昨个儿的事可是成了吗？”

“若是不成，主子爷也不会这样恼怒了。”

刘氏自嘲一笑。“主子可是想好了？”

须凝仍旧不放心。按理来说，刘氏眼下只是个小小侍妾，若是生下孩子都没有资格养在自己膝下，更不用说如今还被九爷厌恶，府里也是树敌颇多，若是这个时候有孕实在不是最好的选择。还不如徐徐图之，只等着之后扭转了在九爷心里的印象，脱离侍妾的位份在有孕也不迟，起码到了那个时候，不管生下的是个格格还是个小阿哥，总归是不用受母子分离之苦的。“我如今的处境，已经容不得我想那么多了。今个儿我若是不出手，也只会白白便宜了旁人。”

或许旁人不知晓昨个儿那场宴席之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这也正是拖了她这个低微身份的福气，虽说是坐在了最末端的位置上，但也正是如此，不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也更加能仔细注视着宴会上的所有动静，更是把福晋和罗莺与流苑几人之间的往来看的清清楚楚。“若是这次当真怀上了，姑娘可是想好要让谁抚养这个孩子了吗？”

刘氏若是想要这个时候恢复格格的位份，显然是不太可能。但只要不恢复格格位份，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都是要被旁人抱走的。“除了徐氏之外，你以为我还有旁的选择吗？”

刘氏惨淡一笑。“徐福晋还年轻，又极得宠爱，日后定是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若抚养了姑娘的孩子，只怕日后处境……。”

这件事倒也无需须凝说，她心里也清楚。“除了徐氏便就是福晋，我没有旁的选择。”

刘氏闭了闭眼睛，纵使舍不得却也不得不狠下心肠。“只盼着主子爷能念在往日情分上多眷顾姑娘一些。”

须凝叹息了一声，出去给她熬姜汤。毕竟昨个儿跪了半宿，虽说现下天气还不算凉，但为着安全着想，还是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喝了才让人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