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末在顾景澄走出去的一瞬间，就睁脱出顾暮初的怀抱，跑得远远的。顾暮初的脸，又黑了。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在乎被人知道她的市侩吗？要不要一利用完，就嫌弃他了？！“顾总，你来干什么？”

顾暮初把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非常骄傲的样子，反正，他是不会告诉夏曦末，自己是来找她的。“看儿子。”

“儿子不在。”

“……”“我在，我在——”躲在楼梯上看了很久戏的卷卷，兴奋地冲下来，直直地撞进顾暮初的怀抱，“爹地，我好想你！”

说完，他对着顾暮初的脸，吧唧两下。爹地保护妈咪，帅呆了！“我也想你。”

说着，顾暮初可怜巴巴地朝儿子眨眨眼，“可你妈咪不想看见我，还让我永远都不许来。”

卷卷气呼呼地瞪着曦末。“妈咪，不许你欺负爹地！”

“……”曦末觉得头很痛。顾景澄都杀到了星月别墅，显然顾家人是绝对不会允许顾暮初继续犯浑，他不去江家服软讨好，还有空在儿子面前插科打诨？“顾总，我劝你早点去江家认个错，也省得做不成顾氏的执行总裁。”

顾暮初脸色一沉：“怎么，我做不成总裁，你就不理我了？”

“……”卷卷急得哇哇大叫：“妈咪，不许你不理爹地！”

曦末咬牙，好啊，拿儿子戏弄她，难道她就不会反戏弄人了吗？她抬手，假装欣喜地问：“顾总，难不成你真要悔婚，和我复婚吗？”

卷卷立刻回头，眼神晶晶亮地看着顾暮初：“爹地，你要娶妈咪啦！”

“……”“爹地？”

曦末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口气却冷淡到了极点：“夏卷卷，他不会娶妈咪，他要带你回顾家，喊江小姐妈咪。”

“啊——”卷卷气得咬了顾暮初一口，然后跳下来，恶狠狠对他说：“我才不要后妈！”

说完，他跑上了楼。“夏曦末，你在做什么？”

“我在告诉儿子实话。”

“不，你没有！”

顾暮初上前两步，逼近曦末，“我是不会娶你，但我也没打算让儿子喊笑涵妈。夏曦末，我说过了，只要你答应做我的情人，那么不管是卷卷，还是星月别墅，甚至是我，都可以是你的。”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因为，她是夏家嫡女。豪门圈男人的身边不乏情人，好一点的只养一个，风流一点地每隔几个月换一个，这些女人，被他们叫做玩物，像是金丝雀，喜欢的时候放在手心把玩，腻了就扔掉。她不是金丝雀，她的儿子不该有一个做人玩物的妈。曦末的沉默，让顾暮初心生不悦。“夏曦末，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把孩子留给你一个人照顾，因为你根本照顾不好！”

是，她照顾不好卷卷。或者说，她除了给他无尽的爱，给不了他别的，而对于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爱，有时候一文不值。网上的谩骂，郭导的紧逼，蒋多情的算计，顾暮初的胁迫，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她既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儿子。曦末抬头看顾暮初，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应该会是一个好父亲。他要儿子，儿子要爸爸，她或许应该成全。“顾暮初，卷卷还小，我不能马上把他给你，但是我也的确不该剥夺你身为父亲的权力。等你结婚后，如果江小姐不介意，每个周末你可以把卷卷接去顾家住两天。等卷卷再大一些，我还可以让他自己选择，到底是维持现状，还是回归顾家。”

“……”顾暮初惊，“你不要儿子了？”

她不要儿子？卷卷是她的全部，她怎么可能不要？她只是想明白，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而剥夺儿子拥有更多的可能。“顾总，关于儿子，你已经如愿，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她就这么讨厌他吗？为了赶他走，甚至可以丢掉儿子？！想他之前还相信了苏宇川的话，觉得她愿意让儿子回归顾家是无可奈何，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不想要儿子了！“夏曦末，你着急赶我走，是在等谁来吗？是欧阳浩吗？你是为了嫁进欧阳家，所以才不要儿子的，是不是？”

除了这种可能，他想不出别的！“……”曦末闭了闭眼。对顾暮初，她真得不想再多说一句。他和她，到底还是走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是，我在等欧阳浩！”

顾暮初猛地抬手，一拳打在曦末身后的墙壁，巨大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几乎让她觉得墙壁都被他砸碎了。“夏曦末，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让欧阳家就此消失在A市？！”

“——”鲜血从顾暮初的手指缝里流出，然后顺着白色的墙壁，缓缓滑下。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他只是愤怒地瞪着曦末，这样愤恨的眼神，几乎要让她以为，他爱上了她。“顾暮初，你疯了吗？”

对，他疯了。不然，他的心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痛？！只要想到夏曦末会躺在欧阳浩的身下，让他为所欲为，他就恨不能活剐了他们！“夏曦末，你给我记住，这辈子，除了我，你别想让另一个男人再爬上你的床，要是你敢，我见一个杀一个！”

“……”曦末蒙了。顾暮初也蒙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对夏曦末的占有欲，竟然能强烈到这种地步。忽然，他想起蠢助理拿给他的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里面是不是有一句话说，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强烈占有欲的时候，就说明，他爱上了她？他……爱上了……夏曦末？！不，不可能。顾暮初慌忙后退，这一退，退得不可谓不猛烈，以至于放在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迁了出来。“叮铃铃——”陡然响起的铃声，震碎了客厅里奇妙的氛围，他和她同时低头看手机，手机的来电显示着江笑涵的名字。顾暮初弯腰，捡起手机，微微背过身。“喂？”

“……”电话那一头的笑涵没有说话，她在哭，但哭声很轻，就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小猫，可怜极了。顾暮初凛眉：“笑涵，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句话，似乎让江笑涵更伤心了，她轻笑着反问：“暮初，世界上能伤我心的，除了你，怎么还能有别人？”

“……”人间乐府，他当着江笑涵的面，抱着夏曦末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更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暮初，你不要我了，对吗？”

“……不是。”

他没打算不要她，只是——顾暮初转头，目光落在夏曦末身上。“暮初，你知道我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