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来求她？“不过这个事儿也不能怪暮初，虽然暮初答应爷爷，要帮忙解决秦家，但他没打算把秦家搞垮。他那会儿——”江笑涵突然顿住：“那个，曦末姐，你要想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还是回头问暮初吧。”

问他？他肯告诉她实话吗？曦末伸手，在江笑涵掌心写：请告诉我。“这……”江笑涵一阵犹豫，“那会儿暮初不是在和你抢孩子嘛，所以暮初就提点秦家，意思是他们能帮上忙，他就对秦家手下留情。”

“……”曦末浑身发颤。原来，她被污蔑毁了秦小蝶的脸，被警察抓进看守所，差点要蹲大牢，全是因为顾暮初！难怪秦家败落，秦小蝶会来求她，也难怪她一直以为，顾暮初是为了她，才会对秦家下死手！哈哈哈……曦末惨笑，掌心抚过小腹。她无缘见面的孩子，不是被命运剥夺了生命，也不是被恨意吞没的秦小蝶生生害死，它是被他的亲生父亲害了……为什么是他？眼泪从曦末眼角滑落，像是一颗颗断线的珍珠，也像是她对顾暮初的爱意，终究是走到了不堪回首的地步。她，后悔了。后悔在那个夏天遇见他，后悔和他有过一个约定，后悔爱上他，后悔嫁给他，后悔被赶出A市都不恨他…………顾暮初很烦躁。一整个晚上，他不是被迫和江家人虚以为蛇，就是被那些股东拉着诉苦，等他回过神，晚宴都到了下半段。他环顾四周，想看看夏曦末在干什么，但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人影，反倒是周小鱼，花枝招展地穿梭在宾客里。该死，他付了她那么多钱，她就是这么照顾人的？！顾暮初决定去找夏曦末，他才走了两步，就又被人拦住。“让开。”

“顾总。”

冷冽而虚弱的声音，让顾暮初不得不顿步：“江先生？”

“顾总，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不想和江天赐废话，因为他知道，他来找他，无非是为了蒋多情，可蒋多情竟然狠辣到不惜要弄死夏曦末，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江先生，我和你大概是没什么好谈地了。”

“是吗？”

江天赐淡淡一笑，“顾总，对于夏小姐遭遇车祸，失去孩子的事，我深表歉意和遗憾。但是顾总，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难道害夏小姐的人，只有秦小蝶和小情吗？难道顾总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想来夏小姐应该还不知道，秦小蝶会恨到不惜杀了她，是因为顾总害秦家家破人亡在先吧？”

顾暮初沉下脸：“江天赐，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我会不会胡说，那要看顾总了。”

“……”江天赐挡在顾暮初身前，半步不退，顾暮初看着他，两人对峙了片刻后，顾暮初说：“既然江先生要借一步说话，那就借一步吧。”

两人肩并着肩，走出了顾氏大宅。半夜的风，非常冷，顾暮初忧心地想，希望夏曦末没有乱跑，被冷风吹到。“江先生，你想说什么？”

“顾总，秦小蝶不过是狗急跳墙，她知道自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可又不甘心只有自己获罪，所以才要拉小情做垫背。顾总这么聪明的人，不该不明白！”

“江先生是说，江夫人是无辜的，是被秦小蝶污蔑的？”

“对。”

“江先生哪里来的自信？”

……江天赐的母亲是难产，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自己就死了，留下江天赐，却是先天不足。江家人为了养活江天赐，找了各种各样的好药，可就算这样，江天赐的身体还是没办法养得和平常人一样。江家甚至请来术士给江天赐批命，术士说，如果想要江天赐活得久一点，就不能往人多的地方去。于是，江天赐从出生到长大，几乎没有离开过江家。小时候，他懂得少，对外面没有太多向往，所以一直很乖巧地待在家里，但后来，他渐渐长大了，他想出去看看。十二岁的某个晚上，他半夜惊醒，发现家里人都不在家，然后，他就悄悄地从后窗户翻出去，溜出家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漆黑的街道，第一次听到夜色的寂寥，他开心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奔跑，大笑。突然，一条小巷子冲出几个地痞流氓，他们拿着空啤酒瓶，一个瓶子还碎了半截。“臭小子，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

“你的钱！”

“我……没有钱。”

他不需要钱，因为他不需要离开家门，不管他要什么，只要说一声，隔天家里人就会把东西全送到他面前。他甚至没见过钱。“抱歉，我真得没有钱。”

“呵。”

一个小流氓冷笑了两声，然后“哐嘡”一声，砸破了手里的啤酒瓶，然后，他拿半碎的瓶子指着他，“臭小子，一看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身上怎么可能没有钱？快点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弄死你！”

江天赐吓得后退两步：“杀人是犯法的！”

“哈哈哈……”小流氓们笑成一团，“哪里来的二傻子……兄弟们，别和他废话，先揍一顿，然后搜身！”

“好嘞——”江天赐想跑，但他天生体弱，刚才又不管不顾地跑了一路，身上早就没什么力气，所以，他顷刻间就被小流氓们扑到地上。如暴雨般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他身上。这是江天赐第一次被人打，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被人打会这么疼。等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地痞流氓才停下。“老大，这小子身上真没钱。”

“哈？穿得人模狗样，居然没钱？！”

流氓头头立刻就愤怒了，“那就剥光他的衣服，让他喂野狗！”

小流氓们乐了，纷纷摩肩擦掌。江天赐的上衣，很快被剥掉了。“老大，这臭小子的皮肤好细腻啊，简直比女人的还要光滑。”

小流氓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一把。本来很不高兴的流氓头头一看，眼神变了。他摸着裤头，色眯眯的说：“今天劫不成财，劫个色也行啊！”

“老大，大家都是兄弟，有好东西，你可不能独吞。”

“等我爽过了，换你们来！”

“好嘞——”色令智昏的人，粗鄙恶心的话，简直吓坏了江天赐，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人，可怕地简直不是人。他后悔跑出家门，他想回家，可他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