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判断错误，以为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屁孩。但她亲眼看见过，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有多少威慑力的男人，曾经在死亡沙漠里，以一敌百，灭了一整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劫匪团伙。她的心脏，忽然热热的，跳得飞快。山微勾起一个浅笑，小心地喊：“老雕，你在干嘛？”

“看风景。”

从十层楼俯视地面算是看风景？山微急急忙忙把人拖回安全地点，然后把他的手机塞给他：“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我看见来电显示写着江笑涵。”

顾暮初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机后，把手机塞进口袋。“不回电话吗？”

“不用回。”

他的脸色，是不是比刚才温柔了一些？山微很不喜欢他嘴角的那一丝暖意：“老雕，她是谁？”

“女朋友，未婚妻，未来的妻子。”

“……”山微在感觉不悦之前，先被震惊了。她记得老大说过，老雕才二十岁吧？难道说，东方男人都特别早熟，所以喜欢早婚？“你为什么想要娶她？”

“因为她足够好。”

这句话让山微觉得很不高兴，虽然她没有见过江笑涵，但她见过很多女人，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一模一样的矫揉造作。于是，她不甘心地问：“她是比我美，还是比我能打？”

顾暮初冷笑一声：“山微，别侮辱她。”

“你——”滔天愤怒瞬间充斥着山微的心，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顾暮初而是苍鹰里的其他人，哪怕是巨鲨，她都会不客气地冲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顾暮初，她不敢。顾暮初转身，一字一句地说：“江笑涵是我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除了她，我不可能娶别人。”

“……”莫名的嫉恨在山微心里攀爬，像是一只啃噬人心的蚂蚁，咬得她心脏异乎寻常的疼。“你就这么喜欢她？”

顾暮初甩甩手，往天台的玻璃门走。“失主的宝物已经拿到，你该拿回去交差了。”

那天晚上，山微睡不着觉，她很想知道，那个江笑涵是个怎么样的女人，能叫顾暮初决定非她不娶？但是第二天，等她走进病房，顾暮初已经消失了。过了整整三个月，她才在苍鹰的总部，再一次见到他，而他是来交还代表他身份的铜牌。她一听说，就跑到老大的书房前堵他。“老雕，好久不见。”

身为苍鹰的成员，她很习惯长时间见不到一个人，就算是巨鲨，她的男人，她也没有因为想见他想到睡不着觉。但，顾暮初突然消失的那个晚上，她找了他一整夜。那个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找到他，但现在，当她再次看到顾暮初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原因。她，也许爱上了他。“为什么要离开苍鹰？”

“因为我要结婚了。”

如刀刺般的疼痛滑过山微的心脏，她怎么忘记了，老雕的身边有一个非她不娶的女人？“你要娶江笑涵了？”

“不是她。”

不是？怎么可能不是？她记得他说过，江笑涵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未来的妻子，是他生命当中最特别的人，这辈子除了江笑涵，他不会娶别人。“为什么不是？”

顾暮初摇摇头，不想回答。但她太想知道答案，所以，她拦住他的去路，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为什么？”

顾暮初皱起了眉毛。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因为她走了。”

就这样？“所以你就娶了别人？”

“是。”

山微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她确信自己爱上了比她年纪小很多的顾暮初，但她更明白，自己出现地太晚，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所以，她愿意藏住心意，成全他和江笑涵。可他竟然娶得不是江笑涵？！“那个女人很好吗？比江笑涵更好？”

“不，她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那你还娶她？！”

顾暮初抬眸，眼神冰冷：“山微，你管得太多了。”

“不，我没有！我们曾经同生共死，我当然有权利管你的事！”

山微扬起愤怒的眼睛，“老雕，就算江笑涵走了，可只要你爱得是她，那就该想办法把她追回来！”

如果老雕一定要娶一个和她无关的人，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最爱的人，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山微，”顾暮初勾唇，唇角的微笑似地狱恶魔，“我永远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男人的尊严，即便那个人是江笑涵，也不行。”

……巨鲨买回来两罐冰啤酒，他把啤酒罐子贴在山微脸上：“想什么呢？”

山微仰起头，目光含泪：“他说过的，他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男人的尊严，即便那个人是江笑涵，也不行。”

巨鲨轻叹一口气，然后婉转地开口：“山微，你就没有想过，也许老雕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江笑涵吗？”

“什么？”

“你明明很了解老雕，那你就应该看得出来，他看夏曦末的眼神不一样。”

“……”山微低头，手指紧紧地撰紧。是，她早就发现了。她曾经在二十岁的顾暮初眼底看见过一丝温情，所以认定江笑涵是他最爱的人，可这一次在A市，她无数次地看见他痴迷地看着夏曦末，眼底全是醉人的温柔。那是一种她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老雕身上的东西。很久很久之后，当机场的广播提醒着下一班飞机即将起航时，巨鲨转头对山微说：“放弃吧，山微。”

放弃？“我没见过江笑涵，不知道老雕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确定，老雕爱夏曦末，爱到此生不渝。”

山微冷笑：“你怎么知道？”

巨鲨笑笑，在心里无声地说，因为我爱你，爱到此生不渝。